等到傍晚。
护卫转告老管家的意思:“六小姐连续抄录佛经七天,才可以获得一棵高大的海棠树。”
“七天就七天。”
好事多磨,慕初棠不急于一时,顺嘴打听:“听说老爷中午回来了,他有说要见我吗?”
“没有。”
司瑶催促她赶紧回屋缓缓身体,傍晚温度低,容易冻坏了。
池塘水声轻微。
慕初棠顶着寒意走到池塘边,折断一根枯草:“真想养几条鱼。”
“小姐喜欢什么鱼?”
“都行。最好是那种养大烤熟了味道鲜美的。”
司瑶嘴角抽搐:“我以为小姐是想陶冶情操,没想到是养家禽。”
慕初棠:“两不误。”
薄老爷不肯见她,也不知道究竟要囚禁她多久。靠抄录佛经换取衣服食物,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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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慕初棠辗转反侧睡不着,不过被圈养三个月,她竟然习惯了被薄倾墨抱在怀里哄着睡觉,单独睡,反而浑身不自在难受。
适应不了,起身下床。
从放满佛经典籍的书架里,随机挑选一本坐下来安静阅读,烦躁的心逐渐平稳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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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不错。
佛经换了两件披风。
慕初棠和司瑶趁中午温度暖和,清理掉院子里所有杂草枯叶,在草地里找到许多种子,不确定是草种还是花种,存了不少打算春天播种下去,用来装饰院子。
有了披风,她们开始待在外面,用毛笔画棋谱下棋。
慕初棠偶尔会跳舞。
更多时间是抄录佛经和独自阅读典籍。
心静了,夜里不再失眠,一个人躺在床上也能很快睡着觉。
就是瘦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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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晨。
慕初棠睡到自然醒,走出卧室,赫然发现院里多了棵海棠树,平静多日的面容终于露出欣喜之色:“什么时候移植过来的?”
“今早天蒙蒙亮搬来的,小姐睡得很香,我就没喊醒。”
司瑶放下早餐,拉开餐椅伺候慕初棠坐下。
慕初棠站着喝大一口温热稀粥,随手拿起一块米糕,跑到海棠树下,一边吃一边仰望:“可惜了。”
司瑶不懂:“如此枝繁叶茂的名贵海棠品种,不好吗?”
“非常。可惜种在漏窗旁边,一小半枝干伸进了隔壁院子,便宜薄倾墨了。”
“小姐反感三少爷?”
“嗯。”
“可是护卫说,那晚小姐冻僵,是三少爷翻墙救了小姐。”
慕初棠话语凝噎。
司瑶意识到说错话,改口:“小姐和三少爷分开多年,没有感情也很正常,不过哥哥救妹妹理所应当。”
哥哥?
慕初棠回味这个称呼:“不用,禽兽不配当哥哥。”
司瑶一直和她待在院子里,听不到外面她和薄倾墨的谣传,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她的意思。
慕初棠也没解释,吃完米糕,找到护卫:“请你们跟老管家说一下,我最近抄佛经很真热,想要一架秋千和许多鱼苗作为奖励。”
护卫应下。
面对司瑶疑惑的神情,慕初棠简单解释:“隔一段时间就提点要求,好提醒老爷院子有活人。”
话落。
隔壁院传来动静。
“姐姐,你快来看,是慕初棠,她竟然住在倾墨哥哥隔壁,好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还得了?”辛禧趴在漏窗边朝里面打量。
季末嫣走近,望见慕初棠不雅观的衣着打扮:“她被软禁了?”
“是的。”
司念站到身侧低声说:“以她曾经犯下的过错,老爷留她一条命,只是关起来抄佛经,算大发慈悲了。”
二人缓慢走到一旁。
季末嫣问:“我让你做的事,办得如何?”
“我本想遵循你的意思散布她13年前背信弃义的事情。没想到,今字辈的男奴女佣提前认出她。现如今,整个老宅都知道刚归门的六小姐曾经是三少爷的贴身女佣。奇怪的是老爷知道后也没有惩罚大家,似乎默许了她的女佣身份。听说春节后迁户籍,将她以千金身份写进族谱。”
伯父究竟要做什么?
因为老太太的一句遗言,就让慕初棠做尊贵的薄家六小姐?
季末嫣捉摸不透。
“慕初棠,你到底是千金小姐还是囚犯呀?坐牢的滋味好受吗?”辛禧得意洋洋大喊出声。
司念上前制止:“辛小姐慎言,不可以对六小姐不敬。”
“你护着她?”
“我护的是薄家颜面。”
季末嫣正打算出声警告下辛禧,一抹白色清瘦身影闯入视野。
柔白色鹅绒披风,衬得慕初棠气质慵懒又娇俏,披散顺直黑色长发,抬手打招呼:“三位,好久不见。”
态度热情好客。
别说辛禧,就连季末嫣和司念看到也愣了愣。
慕初棠冲辛禧努努嘴:“把你的手伸过来。”
“你想干什么?”
“伸出来。”
“我不。”
“我看你是怕了吧?胆小鬼,有两个人近距离护着你,还这么怂。”
慕初棠转身离开。
“等等。”辛禧喊住人:“趾高气昂看不起谁呢?我会怕你?也不掂量你有几斤几两。”
冷哼一声伸出手。
慕初棠回眸,折回去,垂眸欣赏辛禧的纤纤玉手:“你刚才不是问我想干什么?答案就是——”
一把抓住辛禧的手腕扯进漏窗,对准娇嫩掌心和手指。
啪!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