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江南的秋意渐浓,凉风卷起落叶,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仿佛无声的叹息。沈清澜站在云水镇的阁楼上,手中握着一封密信,眉头微蹙。信纸上的字迹潦草,却字字如刀,刺入她的心间。
“萧瑾瑜欲以江南盐税为引,构陷萧煜,朝中已有数位大臣被其收买。”这短短几行字,却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沈清澜的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朦胧的山峦,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萧瑾瑜的野心早已不是秘密。这位萧煜的兄长,多年来在朝中步步为营,暗中培植势力,如今更是将矛头直指萧煜。而萧煜虽为将军,却因厌倦权谋之争,隐姓埋名游历江南,未曾想到,这场风波终究还是将他卷入其中。
“清澜,你打算如何应对?”身后传来顾婉柔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担忧。沈清澜转身,见顾婉柔手中捧着一盏热茶,神情关切。她接过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汤驱散了秋夜的寒意,却未能抚平她内心的波澜。
“萧煜不能坐以待毙。”沈清澜放下茶盏,目光坚定,“萧瑾瑜的阴谋已步步逼近,若再不反击,只怕萧煜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顾婉柔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她虽不谙权谋,却深知沈清澜的聪慧与坚韧。“可我们该如何做?萧瑾瑜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们不过一介平民,如何与之抗衡?”
沈清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萧瑾瑜虽权倾朝野,却并非无懈可击。他最大的弱点,便是他的贪婪与自负。我们只需找到他的破绽,便可一击即中。”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执笔蘸墨,在纸上勾勒出一幅江南盐运的路线图。盐税是江南的经济命脉,萧瑾瑜以此为引,显然是想借此打击萧煜在军中的威望。然而,沈清澜却从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萧瑾瑜在盐运上动手脚,必然需要与盐商勾结。”她低声说道,“而这些盐商,大多是江南的富户,其中不乏与朝廷关系微妙之人。若能找到他们与萧瑾瑜勾结的证据,便可将其阴谋公之于众。”
顾婉柔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可这些盐商皆是老奸巨猾之辈,如何肯轻易露出马脚?”
沈清澜放下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们不肯露出马脚,我们便逼他们露出马脚。”
翌日清晨,沈清澜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裙,头戴帷帽,悄然来到苏州府最大的盐商陆子谦的府邸。陆子谦是江南盐商的领袖,其父陆远山曾是朝廷重臣,如今虽已退隐,却在江南一带颇有威望。
沈清澜站在陆府门前,抬头望了一眼门楣上的“陆府”二字,心中暗自思量。她知道自己此行凶险万分,但为了萧煜,她别无选择。
门房见一位女子独自前来,不由得愣了一下,上前问道:“姑娘有何贵干?”
沈清澜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烦请将此信交给陆老爷,他一看便知。”
门房接过书信,见信封上写着“陆远山亲启”,不由得肃然起敬,连忙转身入内通报。不多时,陆子谦亲自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与警惕。
“沈姑娘?”陆子谦上下打量了沈清澜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知姑娘此来,有何要事?”
沈清澜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目光如秋水般澄澈。“陆公子,小女子此来,是想与您谈一桩生意。”
陆子谦闻言,眉头微皱。“生意?沈姑娘可是为盐运之事而来?”
沈清澜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坚定。“正是。小女子听闻陆公子近日与萧瑾瑜大人有所往来,不知可有此事?”
陆子谦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沈姑娘何出此言?萧大人乃是朝廷重臣,陆某一介商人,岂敢高攀?”
沈清澜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份账册,轻轻放在桌上。“陆公子,这是小女子近日所得的一份盐运账册,其中记载了您与萧瑾瑜大人的交易明细。不知陆公子可有兴趣一观?”
陆子谦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伸手想要拿起账册,却被沈清澜轻轻按住。
“陆公子不必惊慌。”沈清澜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女子此来,并非为了与您为敌。只是希望陆公子能看清局势,莫要被人利用,最终害人害己。”
陆子谦沉默片刻,终于长叹一声,颓然坐回椅子上。“沈姑娘果然聪慧过人。只是萧瑾瑜大人权势滔天,陆某不过一介商人,如何能与之抗衡?”
沈清澜目光如炬,语气坚定。“陆公子,萧瑾瑜虽权势滔天,却并非无懈可击。他利用盐运之事构陷萧煜,已是触犯朝廷大忌。若陆公子能站出来指证他的罪行,朝廷自会还您一个公道。”
陆子谦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沈姑娘所言极是。陆某愿与您合作,只求能保全陆家上下。”
沈清澜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陆公子放心,小女子定会竭尽全力,助您渡过此劫。”
离开陆府后,沈清澜站在苏州府的街头,抬头望向天空。秋日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她知道,这只是反击的开始,前方的路依旧险阻重重。然而,为了萧煜,她无所畏惧。
“清澜,你果然在这里。”身后传来萧煜低沉的声音。沈清澜转身,见萧煜一身玄色长袍,眉目间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难掩其英气。
“你怎么来了?”沈清澜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萧煜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却坚定。“我听闻你去了陆府,便赶来寻你。清澜,你不必为我冒险。”
沈清澜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萧煜,你是我的挚爱,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险境?萧瑾瑜的阴谋已步步逼近,我们必须联手,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萧煜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面对。”
两人并肩走在苏州府的街头,秋日的风卷起落叶,仿佛在为他们的决心助威。远处的山峦依旧朦胧,而他们的心中,却已燃起了一团火焰,照亮了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