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镇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丝湿润的凉意,薄雾如纱,轻轻笼罩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带着几分朦胧的美感。沈清澜推开木窗,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和远处溪水的清冽。她轻轻抚了抚衣袖,转身走向书案,案上铺着一张宣纸,笔墨已然备好。
她提起笔,笔尖蘸了蘸墨,轻轻落在纸上。笔触细腻而流畅,勾勒出一座小桥的轮廓,桥下溪水潺潺,岸边几株垂柳随风轻摆。这是她每日的习惯,用笔墨记录下云水镇的每一处景致。她爱极了这里的宁静与祥和,仿佛每一笔每一画都能将这份美好永远留存。
然而,今日的画作还未完成,门外便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沈清澜抬起头,透过半开的窗棂,看见一名男子正站在院门外。他身着素色长袍,身形挺拔,眉目如画,眼中带着几分冷峻,却又透着一丝温和。他的目光落在院内的画架上,似乎被那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卷所吸引。
沈清澜放下笔,走出房门,轻声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迷路了?”
男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拱手道:“在下路过此地,见院中画作甚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打扰了姑娘,还望见谅。”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冽,像是山间的溪水,带着几分清冷,却又让人感到舒适。沈清澜微微一笑,道:“公子客气了,若是喜欢,不妨进来一观。”
男子点了点头,迈步走进院内。他的步履从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威仪,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疏离。他走到画架前,细细端详着那幅未完成的画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姑娘的画作,笔触细腻,意境深远,令人叹服。”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
沈清澜微微颔首,道:“公子过誉了,不过是随手涂鸦,难登大雅之堂。”
男子摇了摇头,道:“姑娘谦逊了。这画中山水,虽未完成,却已能看出几分神韵。尤其是这溪水与小桥的勾勒,仿佛让人置身其中,感受到那份宁静与悠远。”
沈清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竟能如此细致地品评她的画作。她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笑道:“公子对画作如此了解,想必也是精通此道之人。”
男子微微一笑,道:“略懂一二,不敢说精通。只是平日里喜欢游历山水,偶尔也会提笔作画,但与姑娘相比,实在惭愧。”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风吹过,卷起桌上的宣纸。沈清澜连忙伸手去抓,却见那男子动作更快,手指轻轻一挑,便将纸张稳稳接住。他将纸张递还给沈清澜,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的手上。
那是一双纤长如玉的手,指尖微微泛红,显然是常年执笔所致。男子心中一动,低声道:“姑娘的手,倒是与这画作相得益彰。”
沈清澜闻言,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公子说笑了。”
男子收回目光,淡淡道:“在下姓萧,单名一个煜字。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沈清澜。”她轻声答道,声音如清泉般悦耳。
萧煜点了点头,道:“沈姑娘的画作令人心折,不知可否有幸,请姑娘为我画一幅山水?”
沈清澜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萧公子若不嫌弃,清澜自当尽力。”
萧煜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欣赏。他低声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两人重新回到书案前,沈清澜提笔蘸墨,开始作画。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宣纸与笔墨。萧煜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
画作渐渐成形,山水之间,一座小桥横跨溪水,岸边垂柳依依,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沈清澜的笔触细腻而流畅,每一笔都仿佛带着灵气,将云水镇的美景展现得淋漓尽致。
萧煜看着画作,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他低声道:“姑娘的画作,仿佛将这片山水注入了灵魂,令人心生向往。”
沈清澜放下笔,轻声道:“萧公子过誉了。画中景致,不过是清澜心中的一份寄托罢了。”
萧煜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姑娘为何选择隐居于此?以你的才华,若是入京,定能名扬天下。”
沈清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低声道:“家道中落,清澜已无心追逐名利,只愿在此过些平淡的日子。”
萧煜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怜惜。他低声道:“姑娘的才华,不该就此埋没。”
沈清澜摇了摇头,笑道:“萧公子不必为我惋惜。清澜觉得,这样的日子,倒也自在。”
萧煜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片刻之后,沈清澜将画作递给萧煜,轻声道:“萧公子,画已作完,还请过目。”
萧煜接过画作,细细端详了片刻,低声道:“多谢姑娘。这幅画,我会好好珍藏。”
沈清澜微微一笑,道:“萧公子喜欢便好。”
萧煜将画卷收起,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沈清澜面前,道:“这幅画作如此珍贵,在下无以为报,唯有这枚玉佩,权当谢礼。”
沈清澜看着那枚玉佩,玉质温润,雕刻精致,显然价值不菲。她连忙摆手道:“萧公子不必如此,清澜不过是随手之作,当不起如此厚礼。”
萧煜却执意将玉佩塞入她手中,低声道:“姑娘不必推辞,这枚玉佩,权当是在下的一份心意。”
沈清澜握着玉佩,感受到那温润的触感,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她低声道:“那……清澜便收下了。”
萧煜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他低声道:“沈姑娘,今日能与你相识,是在下的荣幸。若有缘,他日再会。”
沈清澜微微一怔,还未开口,萧煜已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挺拔而从容,仿佛山间的松柏,带着几分孤傲与清冷。
她站在院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怅然。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轻轻握紧,仿佛握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