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摆了摆手:“行了,我相信你的话,毕竟你的年龄也确实是不小了。”
白素烟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老娘长生不老。”
容澜冷冷地道:“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如果还是想不起来,那我便帮你想。”
白素烟的眼皮禁不住一跳,但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要怎么帮我想?”
容澜面无表情地回答:“打到你想起来为止。”
白素烟表情哀怨,咬了咬唇:“澜儿,你当真是为娘的好儿子。”
容澜看着她道:“我已经习惯了当一个不孝子。”
白素烟:“……”
半刻钟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白素烟忍不住抬头望天,哀怨道:“苍天啊,你是如此的狠心,居然把我的澜儿变成了一个不孝子……”
云溪转头看向容澜,拧眉道:“师父,你娘该不会是傻了吧?”
容澜道:“她本来就不正常。”
云溪点头:“说得也对,你娘她从未正常过。”
白素烟听到他们的话,顿时不悦了:“臭丫头,你给我放尊重一点,谁家的儿媳妇会这么跟婆婆说话?”
容澜负手而立,一身白衣随风飘动,语气淡然:“我家的。”
云溪故作羞涩:“师父说了,是他家的,你若是不服,便去打师父吧。”
白素烟觉得很无语。
容澜目光冷漠地看着白素烟,语气冰寒:“别想着岔开话题。”
白素烟:“……”
容澜和云溪都在看着白素烟。
白素烟看了他们一眼,无奈地道:“钥匙就在我师尊的房间里。”
容澜对着白素烟道:“立刻带我们去。”
白素烟看了容澜一眼,神色有些忧伤:“澜儿,为娘没想到你也是那种人。”
容澜蹙眉:“哪种人?”
白素烟叹息道:“有了媳妇忘了娘。”
容澜道:“我本来就没将你放过在心上,如果你不出现的话,其实我都已经忘记你的存在了。”
除了云溪之外,他从未将谁放过在心上。
云溪看了白素烟一眼,鄙夷道:“你跟师父说这种话,明显就是自虐啊!”
白素烟:“……”
云溪挑眉说道:“你以后还是少说一点废话比较好。”
白素烟不想再跟他们说话了,直接转身飞向地面。
容澜和云溪也随即使用轻功落地。
白素烟幽怨地看了容澜一眼后,便朝前方走去了。
云溪看着她显得有些落寞的身影,忍不住在容澜的耳边嘀咕道:“师父,我们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容澜不以为意:“我不觉得过分。”
那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云溪却觉得有点心虚,小声地问道:“师父,万一她真的伤心了怎么办?”
容澜侧首看了云溪一眼,诧异反问:“她伤心与我有什么关系?”
云溪:“……”
不愧是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
容澜淡淡地道:“为师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依旧是没七情六欲,所以很难会产生各种情绪。”
云溪嘀咕了一句:“我突然有点同情她了。”
虽然她是同情白素烟,但她还是不认为师父有错。
容澜没有再说话。
两人跟着白素烟走,过了约莫一刻钟,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座院子。
这里便是长生仙师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白素烟带着他们直接走进了长生仙师以前居住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矮几以及一张椅子。
白素烟走到床边,微微弯腰,然后伸手对着床头的某一处轻敲了几下,紧接着,便见床面突然开出了一个凹下去的机关口子。
而在机关口子之中,则放着一个木盒子。
白素烟将木盒子取了出来,然后递给容澜,轻声道:“我本打算今晚再交给你的,但没想到你竟然会主动来抢钥匙,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土匪了,肯定是臭丫头教坏你的。”
说完之后,她还斜睨了云溪一眼。
云溪撇了撇嘴角:“我的土匪性格都是师父教出来的。”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
她在八岁之前,性格可没现在这么肆无忌惮。
不过她会这么的无所顾忌,那也是因为师父的缘故。
毕竟师父太强大了,同时也给了她可以任性妄为的底气。
容澜接过木盒子后,便直接打开了。
云溪也随即凑过去看。
在见到木盒子里面的东西后,她禁不住一怔:“这是什么玩意?”
容澜也扫了白素烟一眼。
白素烟轻咳了一声,随后又一本正经地道:“这玩意看似是罗盘,但也确实是地宫的钥匙。”
云溪却一脸怀疑地道:“你真的没有在耍我们吗?”
白素烟冷哼了一声:“我可以随便耍你,但你觉得我敢耍我儿子吗?”
云溪闻言,然后点了点头:“说得也对,毕竟你在面对师父的时候,也是挺怂的。”
白素烟:“……”
容澜淡淡地道:“去试一下便知道真假了。”
他将木盒子里的罗盘拿出来后,便拉着云溪的手走了。
白素烟见状,连忙追上去:“等一下,她不能去地宫。”
云溪转头问白素烟:“我为何不能去?”
白素烟解释:“我师尊曾说过,地宫不适合活人待。”
云溪表情古怪:“为何不适合活人待?”
白素烟回答:“地宫是建在万年寒潭之上,就算是我师尊,最多也只能在里面待上一个时辰。”
云溪:“……”
白素烟看了他们一眼,又道:“地宫里面的寒气会冻伤正常人的身体,甚至还会影响到女子受孕。”
云溪听到这话,脸色不由地一变,双手也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如果我进入了地宫,里面的寒气会不会把我和师父的孩子直接冻死在腹中?”
白素烟扫了她的肚子一眼,有点无语地道:“你是如何确定自己已经怀上了孩子?”
昨晚才圆房,今天就确定怀孕了?
当她是白痴吗?
云溪不假思索地道:“我与师父那么卖力,孩子肯定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
白素烟嘀咕道:“希望如此吧。”
云溪点头:“为了孩子,我决定不去地宫了。”
白素烟也点了点头:“你不去地宫是对的,因为身体在遭受到寒气的侵蚀后,以后想要怀孕也不容易。”
云溪拧眉:“这么说来,师父也不能去了。”
白素烟不以为意:“他去地宫没关系。”
云溪疑惑地看着她。
白素烟笑道:“澜儿不是正常人。”
云溪瞪了她一眼,语气不悦:“我怀疑你是在骂我师父。”
白素烟看了容澜一眼,问道:“你觉得你正常吗?”
容澜:“……”
云溪见容澜不说话,便十分积极地替他回答:“正常。”
白素烟呵呵一笑:“臭丫头,你可能还不知道,他的绝世神功比地宫里的寒气还要冷。”
云溪:“……”
白素烟道:“所以地宫里的寒气对澜儿的身体是不会有影响的。”
云溪忍不住感叹道:“不愧是师父,居然比万年寒潭还要冷。”
容澜瞥了她一眼。
云溪干笑道:“师父是热腾腾的,绝世神功才是冷冰冰的。”
容澜:“……”
白素烟微微一笑:“去地宫的事不着急,等到今晚再去,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惊喜。”
云溪好奇地问道:“什么意外惊喜?”
白素烟笑得颇为神秘:“等到今晚子时,你让澜儿到地宫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云溪看着白素烟的笑容,便觉得对方十分欠揍。
白素烟轻笑道:“今天是你们的成亲之日,也是沧澜国的团圆节,所以我决定要亲自下厨。”
云溪禁不住愣:“你的厨艺行吗?”
白素烟骄傲道:“老娘才不会像你一样炸厨房,想当年,澜儿他爹为了能吃上老娘做的菜饭,还特别厚颜无耻地喊老娘一声烟姐呢!”
云溪转头看向容澜:“你爹有这么不要脸吗?”
容澜回答:“不知道。”
云溪又看着白素烟问道:“那澜儿他爹又为何会看上你?莫非是因为你的高超厨艺?”
白素烟勾唇一笑:“澜儿他爹是被我这个有趣的灵魂给迷住的。”
云溪鄙夷道:“那澜儿他爹挺没眼光的。”
容澜抬起素手,轻敲了一下云溪的脑袋,面无表情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云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表情委屈:“师父,你虐待妻子。”
容澜扫了她一眼:“谁让你总是不长记性。”
云溪:“……”
白素烟幸灾乐祸地笑道:“澜儿说得对,你就是不会长记性,活该被教训。”
容澜却没有再理会白素烟,握住云溪的手,便悠然地离开了。
但谁知白素烟竟然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走。
容澜可以继续无视白素烟的存在,但云溪却做不到。
云溪回头看了白素一眼。
却恰好看到眼睛泛红的白素烟。
她顿时被吓了一跳,惊声道:“你是不是想要哭?”
白素烟幽幽地看了云溪一眼。
云溪对着白素烟道:“师父只不过是没将你放在眼里而已,又不是要杀你,这有必要哭吗?”
她也经常被师父无视,但她却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哭。
而且她也已经习惯了被师父无视。
容澜依旧没有要理睬白素烟的意思。
白素烟听着云溪的话,突然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这个家伙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没有一句是好的。
而且大部分的话都能把人给气到牙痒痒的。
白素烟深吸了一口气,但她看着容澜的身影,却还是忍不住落泪了:“臭丫头,没儿子的你,永远都不会懂我的心情。”
云溪不满地反驳:“谁说我没儿子的?我的肚子里已经有儿子了,说不定还能一胎十个。”
容澜:“……”
白素烟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几下,看着云溪道:“你还真敢说。”
云溪冷哼了一声:“虽然我以后生出来的儿子,肯定没你的儿子好,但至少也是一个儿子。”
白素烟不以为然:“说不定是个女儿呢!”
云溪道:“如果是女儿的话,那就再生一个,让小的去缠大的,如此一来,我还是可以霸占着师父。”
白素烟鄙夷道:“当你的孩子真惨。”
云溪嗤笑道:“至少我会陪着他们长大。”
白素烟:“……”
云溪的眼珠子一动,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所以你到底是为何而哭?”
白素烟表情复杂,叹息道:“如果你家里养的好白菜被一只猪给拱了,你会有什么感想?”
云溪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宰了那只猪。”
白素烟笑呵呵:“你知道就好。”
云溪:“……”
容澜伸手摸了摸云溪的脑袋,语气透着一丝无奈:“你怎么变得越来越蠢了?”
云溪气哼哼地道:“徒儿是被师父给打笨的,所以师父要对徒儿负责一辈子。”
容澜浅笑道:“我若是不想负责,早就掐死你了。”
云溪顿时满意了:“师父果然是爱我的。”
白素烟:“……”
儿子是奇葩。
儿媳妇更奇葩。
她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伤感情绪啊!
就这么没了。
……
等到晚上的时候,白素烟亲自下厨。
当其他人看到白素烟下厨的时候,都纷纷被惊到了。
生怕她是第二个云溪。
不过他们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厨房传来爆炸声,于是便暂时放心了。
对于自己的厨艺,白素烟并没有吹牛皮。
她做出来的饭菜,连珍娘都自叹不如。
今晚的月亮是特别圆,众人围在一起用膳。
白素烟举起酒杯,面含微笑:“这一杯酒,算是我敬大家的,以后还请各位多照顾一下澜儿。”
众人闻言,不由地面面相觑。
那位祖宗需要他们的照顾吗?
论身份地位,他们没有一个及得上那位祖宗。
若是比武功实力的话,那位祖宗估计连手都不用动一下就能杀死他们了。
而且这话听起来,怎么也好像有点怪怪的?
云溪看了白素烟一眼,表情怪异:“你这话说得怎么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白素烟:“……”
云溪目光复杂地看着白素烟:“你……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一脸担忧地看向白素烟。
只有容澜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白素烟瞪了云溪一眼,咬了咬牙:“你就不能想点好的事情吗?”
云溪直言道:“不瞒你说,其实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都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