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闻言,握着信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指节泛白,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与焦急,直直地盯着小路子问道:“也包括我吗?”
小路子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他心中也很是诧异,皇上以往对萧妃娘娘宠爱有加,从未有过任何事情瞒着她,可今日这情形,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萧云此刻已无暇去思考这其中的缘由,哥哥的性命危在旦夕,犹如一把高悬的利剑,时刻刺痛着她的心。
她咬了咬下唇,神色间闪过一丝决然,也没有过多地与小路子纠缠,只是轻声说道:“好,那我不打扰他。”
说罢,转身快步离去,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她此刻的焦急而舞动。
回到养心殿后,萧云迅速地换了一身利落的常服,那常服的颜色素雅,剪裁合身,方便她行动自如。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唤出了暗卫蛮牛。
这还是自从蛮牛主动现身保护她之后,萧云第一次召唤他。
蛮牛身形矫健,迅速出现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低沉而洪亮,“奴才给云主子请安!”
萧云的眼神中透着焦急与坚定,直言道:“我哥哥出事了,我要出宫一趟,我刚才去找过弘历,但他好像有国事在忙,你留下人通知他一声,然后陪我出宫。”
蛮牛听闻此言,并未多想,他对自己的武力值有着十足的自信,在他心中,保护主子的安全是首要职责,至于主子的决定,他没有阻拦的权利。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奴才遵命!”
蛮牛迅速安排好留下给乾隆报信的人手后,便与萧云一同骑马离宫。
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急促地响起,扬起一片尘土,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了宫墙之外。
而此时的乾隆,还在御书房内跟明安图讨论劫难一事,全然不知因为他这一次的旨意,让萧云已经身处危险之中。
倘若他知晓,就因为这一次下旨未见到云儿,而害得他差点永远失去了她,那无尽的悔恨恐怕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痛苦终生。
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命运的齿轮在这不经意间已经开始缓缓转动,将他们带入了未知的旋涡之中……
御书房内
“行了,此事朕心中有数,你下去吧。”乾隆挥了挥手,声音疲惫而无力。
明安图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缓缓起身,心中暗叹:皇上这哪里是心中有数,分明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啊!
可他也深知自己无能为力,今日能保住这一条性命,已是万幸,又怎敢再多言相劝。
于是,他默默地行礼,然后缓缓退下。
乾隆独自坐在殿内,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却觉得它们是如此的索然乏味。
那些平日里关乎国家大事的奏本,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堆毫无意义的废纸。
犹豫了片刻后,他唤来小路子,吩咐道:“去,将永琪宣到这御书房中。”
小路子虽心中疑惑,不明白皇上此举究竟是何用意,但他也不敢多问,“皇上,刚才萧妃娘娘来找过你?”
乾隆坐在御书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而威严的身姿。
在过往的日子里,云儿每每当清晨醒来,总会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迫不及待地奔向御书房来找他。
这已然成为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惯例,就像每日必定东升的朝阳一般自然。
所以,乾隆对此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寻常之事,他打算见完永琪再去找云儿,“朕知道啦!你先去永和宫吧!”
小路子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是那副恭顺的神情,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对于乾隆的旨意,他早已习惯了毫无二话地全盘接受。
他恭敬地应了一声“嗻”,声音平稳而低沉,随后便默默转身,脚步轻盈而迅速地向外走去。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御书房的门口,只留下一个逐渐远去的背影,整个过程中,小路子未再多说一个字,领命之后便立刻去履行自己的职责了。
御书房
乾隆重新拿起朱笔,继续批阅着奏折,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奏章和对云儿的那份牵挂,殊不知一场惊心策划的阴谋,即将打破这看似平静的日常……
光影在乾隆的脸上晃荡,勾勒出他深邃眼眸中隐藏的忧虑。
他身着龙袍,身姿依旧挺拔,可眉头却紧紧皱着,手中的奏折仿佛有千斤重。
那一行行工整的文字,此刻在他眼中却如乱麻般,搅得他心烦意乱。
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不安如丝线般缠上了乾隆的心,那感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压抑,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心底,挥散不去。
他的目光在奏折上徘徊,却怎么也无法聚焦,那些文字似乎都化作了模糊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动。
“唉……”一声轻叹从乾隆口中悠悠传出,那叹息声犹如一缕轻烟,在这空旷而又寂静的宫殿之中袅袅升起,久久不散。
它似乎承载着无尽的忧愁和烦恼,显得如此沉重,以至于整个宫殿都被这股压抑的氛围所笼罩。
只见乾隆微微颤抖的手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奏折,就像是放下了一座沉甸甸的大山一般。
那份奏折原本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化作无数根细小的丝线,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心。
此刻,当他终于将这份奏折放置在一旁的案几之上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那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
此时此刻的乾隆,心烦意乱得如同一片狂风骤雨中的海面,波涛汹涌,失去了往日里审阅奏折时那种沉稳、专注以及睿智的神态。
取而代之的,只有满心的焦躁与不安,它们像一群疯狂的野马,在他的心头肆意奔腾践踏,让他难以平静下来。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脚步略显蹒跚,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踱向窗边。
到达窗前之后,他停下了脚步,然后将双手自然而然地背在了身后,眼神迷茫地望向窗外那片看似宁静祥和的景色。
乾隆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他在默默地等待着永琪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使得那份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感却始终如影随形,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如同附骨之疽般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