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映照在顾长渊凝重的脸上,他手中的账册仿佛重若千钧。账册上,钱贪官与赵豪族勾结的证据确凿无疑,每一笔贪污款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足以将他们绳之以法。然而,顾长渊敏锐地察觉到,有些地方被刻意修改过,抹去了关键人物的姓名,模糊了重要的日期。这些被掩盖的细节,像一层迷雾,遮蔽了真相的全貌。
“大人,这字迹……”徐凛风的声音依然虚弱,但他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似乎是孙师爷的笔迹。”
顾长渊点了点头,孙师爷是县衙的师爷,平日里负责整理账目,他的字迹顾长渊再熟悉不过。“看来,这背后牵扯的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钱贪官只是赵豪族的一枚棋子,而孙师爷,恐怕也只是听命行事。”徐凛风咳嗽了几声,脸色愈发苍白,“大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确凿的证据,才能彻底扳倒赵豪族。”
顾长渊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思绪万千。赵豪族根深蒂固,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将其连根拔起,谈何容易。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为了那些被压迫的百姓,为了这天下苍生,他必须迎难而上。
“凛风,我们先从朝廷入手。”顾长渊转过身,眼神坚定,“周御史虽然被赵豪族收买,但朝中还有正直之士,我们可以通过他们,将赵豪族的罪行公之于众。”
徐凛风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但他相信顾长渊的智慧和勇气,也相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接下来的几天,顾长渊和徐凛风开始秘密联络朝中正直官员,将收集到的证据一一呈上。同时,他们也开始调查陈商人被同行排挤的事件,试图找到赵豪族操控商界的证据。
一日,顾长渊收到一封密信,信中揭露了赵豪族更多不为人知的罪行。他看完信,脸色凝重,将信递给徐凛风。徐凛风看完后,也是眉头紧锁。
“大人,看来赵豪族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了。”徐凛风语气沉重,“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否则……”
顾长渊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个名字。他写完后,将纸递给徐凛风,“明日,你去联系这些人……”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告诉他们,是时候行动了。”
顾长渊的密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赵府,雕梁画栋的书房内,气氛却凝重得仿佛暴雨将至。赵豪族肥胖的身躯陷在柔软的椅垫里,手中捏着那封被截获的密信,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个顾长渊,真是不知死活!”他将信狠狠地摔在桌上,“竟然敢查到我的头上!”
站在一旁的钱贪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小心翼翼地赔笑道:“老爷息怒,这顾长渊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赵豪族冷哼一声,“他若真不足为惧,你为何如此慌张?”
钱贪官擦了擦汗,强装镇定道:“老爷,我已经安排人散播谣言,说顾长渊伪造证据,意图陷害忠良。相信过不了多久,他的名声就会臭遍整个京城。”
赵豪族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光散播谣言还不够,还要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他顿了顿,阴恻恻地说道:“你去联系周御史,让他在朝堂上继续弹劾顾长渊,就说他因为私人恩怨,故意伪造证据打击报复。”
“是,老爷!”钱贪官领命而去,心中却暗自叫苦。他知道,这场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在距离京城数百里外的某个小山村里,李村长正焦头烂额地应对着村民的质问。自从顾长渊的新税制推行以来,赵豪族就暗中煽动村民抗税,李村长也被裹挟其中,成了赵豪族的棋子。
然而,最近村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赵豪族和钱贪官贪污腐败的传闻,这让村民们开始怀疑李村长的动机。
“村长,你老实告诉我们,这新税制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壮汉站出来质问道,“是不是赵老爷骗了我们?”
李村长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里清楚,赵豪族的确欺骗了他们,但如果现在承认,他就会失去赵豪族的庇护,后果不堪设想。
“我……我不知道……”李村长结结巴巴地说道,“赵老爷是好人,他不会骗我们的……”
“好人?哼!”另一个村民冷笑道,“如果他是好人,为什么我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苦?为什么他要让我们抗税?”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抗税的情绪开始出现分化。一些村民开始相信顾长渊的新税制是为了百姓好,而另一些村民则仍然坚持认为赵豪族是他们的恩人。
李村长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心中充满了不安。他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控制局面,整个村子都会陷入混乱。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京城,顾长渊的书房里,烛火摇曳。他看着手中的密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赵豪族,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他低声说道,“你太小看我了。”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个字。写完后,他将纸折叠好,交给徐凛风。
“凛风,将这封信交给……”顾长渊顿了顿,目光深邃,“交给皇上。”
徐凛风接过信,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足以改变整个局势。他迅速离开了书房,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清晨,金銮殿上,气氛异常紧张。周御史手持笏板,声色俱厉地控诉着顾长渊的“罪行”。
“陛下,臣有本奏!顾长渊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国效力,反而挟私报复,伪造证据,陷害忠良!其心可诛!”
周御史慷慨激昂的言辞,让殿上的大臣们议论纷纷。一些不明真相的大臣,开始对顾长渊产生怀疑。
“陛下,臣有证人!”周御史见时机成熟,便让人带上了几个“证人”。这些人声称曾亲眼目睹顾长渊收买证人,伪造证据。他们的证词,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顾长渊站在朝堂中央,面色平静,眼神中却闪烁着寒光。他知道,这是赵豪族和钱贪官的诡计,但他并不慌乱。因为他手中,握有足以扭转乾坤的证据。
与此同时,县衙内,孙师爷正与主簿对峙。主簿奉命调查孙师爷做假账的事情,却不想孙师爷早有准备。
“大人,您这是何意?下官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力,您为何要诬陷下官?”孙师爷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声泪俱下。
主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咬一口弄得措手不及,一时语塞。县衙内的其他官员,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县衙内部,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一些与孙师爷关系密切的官员,开始为孙师爷辩护,指责主簿是故意陷害。而另一些官员则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京城,金銮殿上,周御史仍在滔滔不绝地控诉着顾长渊。他拿出所谓的“证据”,一件一件地呈给皇帝。
皇帝看着这些“证据”,眉头紧锁,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看向顾长渊,沉声问道:“顾爱卿,你对此有何解释?”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辩解。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高呼:“八百里加急!边关急报!”
整个金銮殿,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气喘吁吁的信使身上。他手中高举的信函上,赫然印着鲜红的“急”字。
顾长渊看着那封信,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喃喃自语。
边关急报带来的紧张气氛瞬间席卷了金銮殿,皇帝急切地接过信函,展开细览,脸色愈发阴沉。顾长渊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向他袭来。
皇帝看完信函,猛地将它拍在龙案上,怒道:“北狄入侵,烧杀抢掠,边关告急!”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纷纷议论,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周御史见状,心中暗喜,趁机火上浇油:“陛下,如今边关告急,正是用人之际,顾长渊却玩忽职守,制造内乱,扰乱朝纲,实乃罪不可恕!请陛下明察!”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看向顾长渊,眼中带着审视:“顾爱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朗声道:“陛下,臣冤枉!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国库充盈,为了百姓福祉!周御史所言,纯属诬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臣手中有确凿证据,可以证明赵豪族勾结钱贪官,偷税漏税,中饱私囊!臣也查明,周御史与赵豪族关系密切,此次弹劾,实为打击报复!”
“一派胡言!”周御史厉声打断,“陛下,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私心!顾长渊血口喷人,请陛下治他的罪!”
顾长渊冷哼一声:“空口无凭,我有人证物证!”他示意徐凛风将早已准备好的账册和证人带上来。徐凛风沉着冷静地走到殿前,将账册呈给皇帝,并让证人一一作证。
证人们的证词清晰有力,将赵豪族和钱贪官的罪行一一揭露。然而,就在这时,周御史却拿出另一份证词,上面赫然是几个“证人”的签名,指控顾长渊伪造证据,收买证人。
“陛下,这些才是真正的证人!顾长渊为了陷害忠良,不惜伪造证据,其心可诛!”周御史指着那些“证人”,义正言辞地说道。
皇帝看着两份截然不同的证词,陷入了沉思。朝堂上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事情的真相。
顾长渊看着周御史得意的神情,心中冷笑。他知道,这是赵豪族最后的挣扎。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缓缓展开……
“陛下,”顾长渊的声音在金銮殿上回荡,“臣还有一物,要呈给陛下。”他将手中的信高举过头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