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朱颖将染了血的长剑插回鞘中,瞪了秦风一眼。
“呸!敢小瞧姐,我告诉你,再来几次这种仗,我照样能让他们叫爹!”
“哈哈,那可就怪不得他们要哭了。”
秦风嘿嘿一笑,没有继续调侃,而是转身看向地平线上溃散聚集的北蛮残兵。
“不过,我们也的确该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朱颖挑挑眉:“好,禁军主力既然到了,那就让他们看看大华的铁蹄到底有多硬!”
经过短暂的商议,三路人马很快分工明确。
韩驰负责从正面出击,以骑兵突围冲阵,朱颖率领轻步兵绕至两翼包抄。
而秦风则留守后阵,以禁军为重盾,一旦发现敌人试图逃窜,便彻底将其封杀。
号角声在战场上空响彻。
韩驰纵马冲在最前面,蛮残兵本就士气低落,此时更是溃不成军。
然而,就在朱颖准备全军围剿的时候,一名北蛮士兵突然从混乱中窜出。
拖着满身血迹的步伐冲向朱颖,咆哮一声后竟然将手中的长矛奋力掷出!
朱颖察觉到危险,迅速侧身闪避,可那长矛还是堪堪划过她的臂膀。
“你丫的……”朱颖脸色一沉,直接拔出长剑快步追上那人,剑锋一旋,干脆利落地将敌人挑翻在地。
秦风眼角一跳,远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嘀咕:
“我说朱颖啊,下回可不能这么随意了,万一那矛是有毒的呢?”
“废话少说!”
朱颖回头冲他喊道,神色透着凶狠。
“要不是你带队迟到,我能挨这一下?!你可别想在回城的路上甩干净责任!”
秦风摊手,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指挥起手下的队伍。
自己这路上行进虽快,却也疲惫,若是今日不彻底解决这些残敌。
等他们喘上几口气,次日再杀回来就麻烦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日落,北蛮残兵终于被彻底围剿,无一漏网。
当最后一名敌兵倒下,三个将领齐聚阵前。
“这一仗,真是彻底灭了对方的锐气。”
韩驰将战刀扛在肩上,嘴角噙着一丝满足的笑。
“灭锐气是其次,关键是那些辎重和粮草,又能派上大用了。”
朱颖颇为得意地指了指被缴获的大量物资。
“还有这些兵器盔甲,光是卖铁都能换不少钱。”
秦风冷眼瞥了她一眼,淡然道:
“就怕我们高兴太早。别忘了,北蛮只是蛮族的分支,蛮族哪儿可还有一位眼高于顶的王。这损失对于他们来说,真算得什么?只怕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朱颖一时语塞,抬头不甘心地说道:“不管怎样,这一战,我们没给陛下丢脸。”
三人随后各自分发命令,韩驰留驻城池整顿安排。
而朱颖则与秦风牵头,将缴获物资清点完毕后带兵班师回朝。
京城之中,捷报先行,百姓欢呼,鞭炮和锣鼓声接连不断。
朱颖骑在马上,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看来我们这次是真的打了个大胜仗啊!”
她转头对身旁的秦风说道。
秦风则神色平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一仗,的确提振了不少士气。”
“喂,我说你啊,能不能别老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朱颖有些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好歹也笑一笑嘛,这么多百姓夹道欢迎,多有面子!”
秦风无奈地笑了笑:“打了胜仗固然值得高兴,但我们也要时刻保持警惕,蛮族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我知道我知道,”朱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每次都这么说,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会儿吗?”
秦风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不禁摇了摇头。
“对了,”朱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
“你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陛下会怎么赏赐你啊?”
秦风想了想,说道:
“升官加爵之类的,我倒是不在乎。我只希望,陛下能够重视加强军备,以防蛮族报仇。”
“你啊,总是为国家大事操心,”她笑着说道,“也难怪陛下如此器重你。”
秦风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向前方,目光深邃而悠远。
此时的沈玉书正在御书房内翻阅战报,看到朱颖与秦风连夜返回。
“臣等秦风、朱颖,参见陛下!”
秦风与朱颖整齐跪下,行礼。
沈玉书缓缓起身,走下御座,将战报一放,抬手道:“平身。”
他目光淡淡扫过两人,声音极尽稳重:
“北蛮残部全歼,缴获物资清点明晰。你们带回来的,是大利好。”
朱颖站直身子,嘴快道:“陛下,要不是某人迟到,我的胳膊也不会白白挨一矛!”
说完还特意朝秦风瞥了一眼。
秦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却没还嘴。
沈玉书的目光倏地移到了朱颖身上,那似是无意间的一瞥,却骤然凝住。
他的瞳孔微缩,落在她左臂的绷带上,鲜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布匹上隐约渗出的猩红依旧刺目。
平日玩笑般的语气陡然沉冷下来,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意味,“你受伤了?”
朱颖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在意,愣了一下。
随即摆了摆手,语气却还是惯常的轻快。
“小伤而已,不值一提啊!秦风,这家伙才是罪魁祸首,差点让我死在战场上!”
“只是个误会罢了。”
秦风不急不缓道,他的声音始终如一般平静,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不过,她确实英勇,替我们挡下了关键一击。”
朱颖得意地扬起下巴,在说“你看,还是有我功劳的”。
然而,她的话还未出口,就感受到沈玉书的目光深深笼罩。
那目光复杂得让她心头微微一颤。
“怎么不早说?可曾请太医诊治?”
沈玉书关切的问道。
朱颖被他看得心头一颤,这并不是她印象中沈玉书惯常的冷静。
下意识想笑着打趣,却在对上那双深沉的眸子时,心下一紧。
所有言辞顿时哽在喉间。
半晌,她挠着头,有些局促地开口。
“放心啦陛下,没多大事的!”
语调刻意欢脱,竟生生显出几分做小孩撒谎的无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