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敌人增兵了?”许安眉毛一挑,要是南夷增兵了那可就难搞了。
“我觉得未必,据斥候探查来报,敌军东西营虽营帐不减,但炊烟数量骤减,我怀疑南夷军暗度陈仓,把东西营的人都往南营靠拢了,想用营帐迷惑我们,却没想到炊烟暴露了他的算计。”
夏侯彧多年征战经验,岂是这些小伎俩能蒙骗的。
许安闻言大概知道了敌军的目的了,这是被自己打怕了啊,不敢把人分开驻扎了。
“夏侯叔,我们或许可以将计就计…”
夏侯彧听许安这么一说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又有计划了。
“小安,说来听听。”
“敌军既然不敢分开驻扎却还保留营帐,我推测他们或许是想调虎离山。”
夏侯彧听许安这么一分析,顿时茅塞顿开,他之前一直想不通对方这个迷惑之举有什么用,就算是打算聚兵南营全军攻城也没必要如此掩人耳目啊。
“小安,你的意思是他们以为我们突击东营打了胜仗还会延续之前的战术如法炮制,然后他们趁我们出兵打东西营的时候派人阻断我们的退路拖延时间,然后南营全军趁我们城内守卫空虚的时候攻城?”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虽然就算他们全军攻城也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但一旦他们攻城,我们派出去袭击他们东西营的队伍可就危险了,我们人数本就劣势,经不起如此巨大的损耗。”
许安推测他们打算先调虎离山,再声东击西,这样一来边城就被动了。
“那小安你的将计就计是打算如何?”
夏侯彧觉得许安推测有道理,他想知道许安心里有什么应对的计策。
“我猜他们不敢轻易攻城,刚吃了败仗,对我军的战斗力肯定是有所忌惮的。他们无非就是想蚕食我们,那我们就遂他们的意,派人去突击他们的东西营。”
许安指着桌上的军事地形图的东西两侧说道。
“你是想以突击东西营的队伍为诱饵,来一个请君入瓮?”
夏侯彧听许安简单一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这都是很常见的战术,想要完成请君入瓮这一计,必须要有足够碾压对方的阵势才行。
“夏侯叔你带人十万人去佯装突击,东西两侧各五万人并各配一千火铳兵,用一万人去当诱饵,佯装败退诱敌追击,四万人沿途埋伏,把他们追击的士兵尽数歼灭。”
许安这个计划吓到了夏侯彧。
“小安,你认真的?这样城中守军不足两万,对面要是攻城这可如何是好?”
“我猜他们不敢,因为真攻城了那他们就没有回头路了,代价太大,没有万全的准备怕是不敢。”
夏侯彧闻言直摇头,这有赌的成分,若是赌输了代价太大了。
“小安,这要是赌输了,边城可就生灵涂炭了啊!”
“夏侯叔,这可未必,若是他们攻城,我军吃掉他们东西营的小股部队后转而两侧包抄他们攻城的军队,他们未必能顺利攻城,要知道,我们的火铳兵可是能瞬息让他们倒下成百上千人。”
许安对这几日训练的火铳兵还是很有信心的,现在他们的准头和填充弹药的速度让许安很是满意。
一共两千支火铳,许安训练了三千火铳兵,余出的一千用来替补牺牲的火铳兵。
夏侯彧看到许安如此有信心,他心里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如此一来的话,小安你守城的风险就太大了,可谓首当其冲啊!”
“夏侯叔莫担心我,现在的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伤的。”
许安对自己的轻功有些得意,打架或许他不是数一数二的水平,但是论逃跑躲避的功夫,他敢说没人比的上他。
那个抱卜诀他越练感觉身体越轻盈,仿佛身体里没用的杂质都被去除了一样。
“小安,你有几成把握?”夏侯彧略带担忧地问道,这种计策换作是他可是万万不敢赌的。
“七八成还是有的,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我们没占到便宜,但他们也同样得不到便宜。”
许安盘算了一下,有火铳兵的前提下,人数劣势基本就被拉平了,这样就算面对面直接拼杀一般来说也不至于落了下乘,最多两败俱伤。
但是此计若成,至少能吃掉敌军好几万人,这样一来敌军元气大伤军心涣散,可以雷霆之势一击破之,还是值得赌一把的。
“夏侯叔,把军中闲置的军械都融了把,用融的铁铸火铳,火铳的作用远比那些武器来的大,融了不亏,只要火铳数量上来了,敌军就是一群活靶子不足为惧。”
许安觉得两千支火铳还是不够用。
“好,听你的,回头我就让铁匠把闲置的兵器都拿去铸火铳。”
夏侯彧觉得许安说的有道理,武器肯定是舍劣取优更划算。
“另外,让洛城程都尉帮忙收集黑火药的原料,边城物资匮乏,只能让程叔帮帮忙了。”许安怕火药不够用打算让程都尉帮帮忙。
“好,回头我就给老程写封信,小安,你是越来越有你爹的模样了,真好!”
夏侯彧看着临阵不乱还成竹在胸的许安好一顿欣慰,许安的计策换作是他是万万不敢如此冒险的,但如果是当年的安南王,或许他有此魄力。
虎父焉有犬子,王爷后继有人,吾心甚慰,真是大裕之福,百姓之幸啊!
夏侯彧热泪盈眶,想起了当年和王爷横刀立马的时候,可惜物是人非了。
“夏侯叔,你哭啥?”许安被夏侯彧这突如其来的煽情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一个五大三粗的将军对自己泪眼婆娑,怎么看都不对劲。
“哈哈,叔想起了你爹,没吓到你吧!”夏侯彧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滴,略显尴尬地说道。
“行吧,赶紧去忙活去了,时间紧任务重,全城百姓都指望着我们呢!”
许安每日施粥看到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心头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好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夏侯彧堂堂一个戍边将军在许安面前跟个孩子一样。
谁让许安有当年安南王的风采呢?王府世子的身份让那些安南王府残部不自觉地以许安为主心骨。他们都希望安南王府能一雪冤屈,重现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