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飞机离开地面时,她暗自庆幸,幸好骆轻尘和李飞扬还没真正开始,要是等到泥足深陷了,可能会伤得更深,李飞扬可比肖泽凯的杀伤力大。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个经历过大难的小女人能被命运之神眷顾,希望她能放下李飞扬,放下过往一切不愉快,回海城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的飞机刚刚离开乌市的天空,李飞扬就回家了,他直奔三楼,推开自己卧室门,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个人,他靠在门框上长舒一口气。
今天一早,李飞扬离开家后,开着车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去了公司,可脑子里全是那孩子的事,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他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个上午,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猜想着可能的结果,他的心如同那飞雪,在空中没着没落地飘荡着。
当收到母亲发过来的亲子鉴定结果时,他几乎崩溃了。
那一刻,他如那坠入掌心的雪花,在发出一串无人听闻的哀叹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无法解释的痛啊……
想到骆轻尘看到那张报告单时的心情,他就坐在车里哭了起来,边哭边想立刻回家安慰她,让她相信他,让她和自己一起面对。
可车子才开到半路,就接到部门经理的电话,说公司出现了一点突发状况,让他回去处理,事情处理完后,他就立刻往回赶。
一路上他做了各种猜测:骆轻尘再也不理他了,骆轻尘不辞而别了,骆轻尘突然消失了……
为什么他脑子里全是骆轻尘?难道自己真的爱上这个女孩啦?
当他一口气跑到三楼,推开卧室门,看到床上有人,他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下来,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坐下,想安安静静看看床上的人。
他相信只要看着骆轻尘的那张脸,他内心的惶恐不安就会通通消失。
“爸爸!”一声睡意朦胧的呼喊,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把他刚安定下来的心炸得四分五裂。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煞白地看着被子里露出的小脑袋,小脑袋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也定定地望着他。
“妈妈,爸爸……”小男孩伸手拍打着旁边的被子喊道。
他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被子里还有一个人,待他反应过来是江榕母子占据了他给骆轻尘的地盘时,吃惊、愤怒、厌恶一起涌上心头。
“你们怎么在这里?骆骆呢?”
他的话犹如一阵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让躺在被窝里的女人打了一个寒颤。
“她走了。”女人从床上坐起来,轻声道。
“谁让你们睡我的床?我的床只有她能睡,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李飞扬怒不可遏道。
“孩子睡着了,你妈让我抱他上来的,我在旁边陪着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女人小心翼翼解释道。
“我不认识你们,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听不懂人话吗?滚!”温润如玉的男人发起火来也挺吓人的。
他一把把女人揪下床,这时,孩子的哭声把外面的人引了进来。
“飞扬,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孩子?”李母冲上去抱起孩子,心疼得快要掉眼泪。
龙莹莹站在门口默默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那天她爬了这男人的床,生下他的孩子,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她呢?
“好,算你厉害,我给你们腾位置!”李飞扬厌恶地瞪了江榕一眼,朝衣帽间走去。
几分钟后,他拖着行李箱走出衣帽间,把房间里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装进行李箱。
“你要去哪里?”李母看到他要拖着行李箱离开,慌忙问。
“我去其它地方住,这个家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不会再回来,如果你确定留下他们,我会考虑离开乌市。”他冷冷道。
“李飞扬,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敢承认呢?”李母拉住儿子的行李箱道。
“亲子鉴定肯定有问题,你,现在当着大家的面,给我几根孩子的头发,我自己去外地医院做亲子鉴定。”李飞扬指着江榕冷冷道。
“今天这个亲子鉴定是我带孩子去做的,人家江榕根本没插手,你为什么非要如此固执呢?这是你欠下的情债……”
“如果重新鉴定的结果和今天的一样,我会给他抚养费,但我永远都不可能跟他们在一起生活,赶紧给我头发!”李飞扬坚持道。
“飞扬,你别激动,你不相信我情有可原,但你连亲妈都不相信,我就无法理解了。既然你如此无情,明天我就带着孩子走。”
“我既然当初有勇气把他生下来,我就会想尽办法把他抚养成人,以后就算再苦再累,我就是讨口要饭,也不会再来找你。”
江榕说着就做势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榕榕,你别听他的,带着孩子安心住下来,他出车祸后就失忆了,等他转过弯来,一定会接纳你们母子的。”李母拉着江榕的手安抚道。
“别在我父母跟前装可怜,如果你真有骨气,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快给我头发,不然我自己来。”说着他就要去扯孩子的头发。
他的手刚伸过去,好不容易被安抚好的孩子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宝宝乖,爸爸跟你闹着玩呢。”李母拍开儿子的手,又开始哄孙子。
“不给是吧?我就当你心虚,不敢给我!”李飞扬轻蔑地瞟了江榕一眼,甩下这句话后,拖着行李箱大步走出房间。
路过龙莹莹身边时,冷冷睨了她一眼,他不明白,骆轻尘把她赶不走,带着孩子找上门的江榕也把她赶不走。
他又不是皇帝,这女人赖在他们家,到底是图什么?
男人走过时,带起一阵风,不知道是这阵风的原因,还是那冷厉眼神的缘故,龙莹莹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她贪恋那阵风带起的冷冽淡香,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细品那属于他身上的独特味道。
李飞扬把行李放进车尾箱后,开着车一头扎进茫茫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