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木耒在大殿上的时候,便想好了对策。国宝吗?我从后世带点啥过来,在这个时代都算得上国宝。
那一夜,司空没睡着,司礼也没睡着,但唯有木耒睡得香甜的很。司空隔着墙壁都能听到木耒鼾声如雷。
司空独自叹气道:“噫,此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明日如何是好?”
终究不可能一夜不眠,司空和司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日,等他们醒来的时候,木耒已经早早的起来了。听到动静,他们也赶紧更衣,来到公子木耒的卧房。
“公子,昨日国宝之事,今日当如何?”
“国宝?喏,国宝在此。”木耒用嘴巴子指向卧榻。
二人遂向木耒的榻上望去,榻上有一圆形之物,还有一绿色之物。
司空拿起那圆形之物,马上便惊骇起来:“公,公,公子,此物,此物公子是如何得来的?”
司空手中拿着的是一面圆形小镜子。还好是木质镜框,省了木耒不少事,只是因为用了一年之久,上面已经有一层包浆,镜子的背面还贴着一张孙悟饭的贴画。
司空看着镜中的自己栩栩如生,啊不对,是镜中的自己如此清晰。司空不知该如何描述此物,这是这辈子看自己看的最清楚的一次。
作为一国司空,他所见的珍宝器物已不知有多少,上乘的铜镜,配上上乘的工匠,无论如何研磨,也不会有这般透亮,即便是铜镜再亮,也总似乎蒙着一层淡淡的黄色,让镜中之物有些不真实。
司礼也赶紧上前来看,铜镜也是一种礼器,司礼祁氏见过的铜镜,一点也不比司空少。祁氏也看得目瞪口呆,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此,此诚为国之重宝也。公子,此般宝物,汝……公子果真欲赠于宋君?”
“现今能如何?且度过眼前此关再议。既你二人皆言此为宝,那宋君必也以为此为宝矣,如此则此事必成。”
然后木耒去拿那绿色之物,随后拧下风油精的小盖子,将其递到司空的面前,“司空,嗅之一嗅。”
司空闻了闻,司礼也嗅了嗅。两人皆面露惊骇之色,不知该如何描述眼前此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木耒拿过瓶子,拧上盖子,又将那瓶子递与司空,“你二人观此香料,可否入那宋君之目,若此香料不得入,则此瓶可否入乎?”
两人从那香气中回过神来,才开始仔细观察那装香料之物:通体晶莹剔透,有拇指般大小,其孔却极细,摸在手中,温润如玉,配上其中的绿色香料,犹如宝石翡翠般,这是何等的能工巧匠为之?
“此工匠亦是难得之才也。然此物是何……”
“勿论此物,我且问你,此二者可否称之为宝?”
二人皆点头称是。
“如此便好,遂以此二物送与宋君,则此事必成。二位莫要呆立于此,速去寻锦盒来。”
司空任氏这才想起,昨天木耒要他准备锦盒,还要求,越小越好,越华丽越好,这两件宝物确实是够小的。
寻来了锦盒,然后二人用白绢包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一个盒子内。
在放风油精的时候,木耒看到司空任氏的手背上有一个蚊子叮咬的大包,便说道:“司空勿动,我来。”
然后拧开盖子,将风油精瓶子口朝下,在那个大包涂起风油精来,这一操作,再次惊呆了司空和司礼二人。
“公子,使不得,此宝乃需献于宋君,我不得……”
“别动,二位身上可还有蚊虫叮咬之包?若涂上此物,可解其痛痒。”
“公子,吾身再无矣。”
“物以稀为贵,此一瓶尽送与宋君,与半瓶送之,其效果相同。倘若半瓶则更显其珍贵。
来,二君勿遮掩,无论身有多少蚊虫之包,皆示之与我,我为二君皆涂之,天下仅此一瓶,你等若是不用,岂不可惜。”
话说到这,司空和司礼也不再拘束,把身上能示人的蚊虫包,都亮了出来,木耒挨个给他们涂了风油精。涂完之后风油精还剩下半瓶,那两位则看的非常心疼。
木耒将半瓶风油精放入一个很小的盒子内。一人一个,将盒子放在袖中,司空与木耒两人便去宋国宫殿面见宋君。
今日二人与宋君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小殿,宋君见二人前来,手中仍是空空如也,然后便板起了脸,问道:“小子,你昨日许我之宝在何处?今日缘何空手而来?你今日莫非要食言?昨日你可是在大殿之上诓骗于我?”
木耒微微一笑,向宋君行礼,然后说道:“邢国以礼立国,必讲信用。”
木耒说完,便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个比手掌还要小一些的盒子。司空也从他的袖中取出一个盒子,那盒子比手掌大不了多少,而且还是扁扁的。侍者上前,用托盘取走这两件宝物,呈送到宋君面前。
木耒随后说道:“宋君,大盒内,乃是一上乘之玉镜。”
“秦国西行约五六千里,在大漠之中,有一国名楼兰,其国有一河曰明镜河,河中之水,乃是从万年不融的雪山而来。每春其河泛滥一次,自雪山上冲下稀有之玉镜石。
如此光洁之玉镜石更是稀有,且多为棘枣大小,鸡卵大之玉镜石已是珍品,宋君手中这般大之玉镜石,存世恐不超五枚,此物便来自于明镜河,由工匠打磨至极薄而成。”
宋君打开那大的盒子,取出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也是一骇。
“哈,哈哈,此……此,确为宝物,不想天下竟有如此之通透之镜。”
宋君特别高兴,咧着大嘴,一看那样子就是惊喜之极的样子,自己把玩着镜子,只顾着自己笑,后面也没说什么。
看完玉镜,宋君伸手又去打开另一个盒子,打开之后,其中竟是一绿色之物。宋君拿在手中,指着这风油精问道:“此又为何物?”
木耒则对宋君说道:“烦请宋君近前,我教此物如何使用?”
那宋君拿着小瓶子来到二人跟前,木耒从宋君手中接过风油精,然后拧开瓶子瓶盖,又将瓶子递与宋君,然后说道:“宋君可嗅上一嗅。”
宋国国君拿瓶子在鼻前嗅了一嗅,然后立马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宜人,又深吸一口,随后说道:“此乃何等香料,果真为上等佳品。”
“此香之名,我也不知。此物源自楼兰更西之地,楼兰之西五千里处有一国名乌孙国。
乌孙国有一逾千年之古树,此古树所产种子有奇香,其国君命人将种子捣烂,便可挤出少许此种香料精油。树虽为千年古树,但其种却轻若鸿毛。
集其树一年之种,也不过三两斤之重,待其捣烂挤压出精油,也不过一二两而已。丰年之时,可得此瓶中香料,约二三十瓶,寡年时,仅可得十余瓶。但那千年古树数年前已毁于战火,此物世上再不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