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耒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自己的宅邸。
次日,木耒这次便彻底不去泮宫上学了。
今日他要去逛一逛奴隶市场,看看有什么好点奴隶,买回来带到封地去。
这次先去的还是原来那个最大的奴隶贩子那里,因为现在正是春播夏播的时候,此间的奴隶并没有多少,剩余的多是一些老弱、儿童还有女子,青壮男子基本上是没有的。
虽然没有合适的奴隶,但是回程还要带一些东西,木耒还是选了一些年轻的女子,还有年龄稍年长一些的匠人,如铜匠、陶匠、木匠之类。
女人可以为封地增加人口,匠人不一定从事体力劳动,但是却是封地急需的。
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木耒先给那个奴隶贩子钱,让他代养三日,令他们洗干净、换身干净的衣服。三日后自己来领人。总共又有 300 多人落入了木耒的手中。
因为木耒此次只带了几十个甲士,若是奴隶买的多了也不好控制。来的时候全是坐车来的,走的时候,除了木耒,其他的车上都装满药材和粮食等。
那些买来的奴隶也不能空手,粮食多了背不动,每人背个二三十斤总是能带的吧。于是当天下午,木耒又去定了二百石粮食,还顺便买来十头牛。
时间又过了一天,到季姬出嫁的日子。这一日清晨,木耒便早早地来到雉围,为季姬送行。
季姬的母亲并无名分,季姬也只能算是贱庶女。因此,季姬的婚事也只是草草应付。
然而,对于棘蒲大夫的儿子而言,季姬乃是国君之女,无论嫡庶,都算高攀。
本来邢宫为季姬准备的嫁妆,以及陪嫁人的档次都比较低,但迎娶之人的聘礼规格却非常高。
国君为了不驳面子,又依照聘礼的数目,增加了相应的嫁妆,让季姬一并带回去。
此次出嫁在邢国国内,本来送迎的人员可以少一些,不像跨国出嫁那般需要准备 500 到 800 的军士。即便如此,棘蒲大夫也派出了300名士卒以及50辆马车。
雉围的地方较为狭小,容不下这么多车辆,只有十余辆车在此装载嫁妆和杂物等。
木耒进入雉围时,已有侍妾将季姬梳妆打扮完毕,此时的季姬看上去确是一个壮硕的美人。
季姬的母亲雉侍女,今日也打扮得十分光鲜。但是很明显能看出她的心情极为低落。
雉侍女眼睛泛红,眼圈发黑,要么一夜未眠,要么是哭肿了双眼。
自己唯一的女儿今日就要出嫁离去,本应是值得祝福之事,可此事似乎把她的魂儿给抽走了。
在这雉围中,进进出出忙碌着的,都是宫中的礼官、女官、宫人、寺人等。确实如季子所说,没有一个兄弟姐妹前来相送。
太阳已微微升高,忙碌完毕之后,季姬也该登车出宫门了。
因为棘蒲在邢都的正北方,所以季姬出嫁走的是正北门。雉围离北门很近,季姬坐在辇车上,不停地向母亲张望。
雉侍女此时却哭了起来,宫内的寺人和宫人连忙阻拦,女官口中不停地说着:“公女出嫁乃是喜事,你不该哭。”
木耒很明显的能看到,那些宫人使劲的攥着雉侍女的胳膊,生怕她从手中逃脱,或者是瘫坐在地。这些都是为了邢君和邢国的尊严。
司礼官在北门宣读了册文,然后又进行了占卜。片刻之后便宣布吉时已到,公女出嫁。
随后,车队便缓缓向北驶去,打头的是几辆戎车,后面是季姬的辇车,再后面是十来辆装载嫁妆的牛车,最后一辆牛车拉着的便是石磨。
牛车之后是一些衣衫褴褛之人,应是国君赐予她的仆人或者子民,随行送嫁的邢宫卫士仅有五十余人。
木耒忽地想起,好像没有兄弟去为季姬送嫁,这不符合礼啊。不过木耒很快也释然了,现在本来就礼崩乐坏嘛,更何况是这种贱庶女了。
若要真的按礼行事的话,估计前去送嫁的,也只能是自己了。因为只有自己才和季姬的身份相符,只有他们两个才是贱庶子女。
只愿娶她的那个小子,能好好的待她吧。
队伍只有里地那么长,队伍渐行渐远,宫人们松开了架着的雉侍女的胳膊,雉侍女随即便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
“季姬,汝必善自珍重。……”
“季姬,汝必善自珍重。……”
“彼小子,汝必善待季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