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宜躲在拐角处看了很久,几乎把喻伟的身体都快看穿了,也看不出这是个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
喻伟的长相十分儒雅,就连骨子里都流露出一种谦和有礼。
姜时宜几乎就确定,当初的事情肯定不是大家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
“大嫂,这买房子的钱确实是我借给大哥的,只是当时因为信任就没打欠条,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哥。”
他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喻明走了出来,这人脸上写满了算计。
他拍了拍喻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阿伟啊,这个钱的事我真记不清楚了,你说说你,人家古话都说了,亲兄弟都得明算账,如果真有这么回事,我觉得我是会打欠条给你的,毕竟我这个人喜欢什么都摆在明面上。”
“现在你住在我这里,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店里的事情就麻烦你多帮忖点哥,当初要不是爹娘偏心只顾着让你念书,哥现在也不至于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他没什么文化,根本算不明白店里的营收利润,这些都多亏了喻伟。
现在店子的生意做大了,正准备开分店,也是他们缺人手的时候。
“你还好意思说!当初老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废物,老娘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你,你们兄弟俩一个比一个窝囊,嫁进你们喻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喻明陪着笑,不敢说话。
毕竟店里的生意主要是靠他媳妇儿的手艺赚钱,他顶多算个跑堂的。
喻伟的脸色沉了一瞬,眼里也沸腾着怒火。
可终究还是选择了隐忍。
“我知道了,店里的事我会上心的。”
见状,女人又尖酸刻薄的骂了他们兄弟俩人几句,这才挎着包出门。
喻伟在大家走后,无奈的蹲在地上收拾着刚才被丢出来的东西。
见喻明离开后,姜时宜才敢靠近那个人。
“你好,我们可以聊一聊吗?”
喻伟对于姜时宜的示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时间。”
姜时宜的目光被丢在地上的那张大学毕业证书吸引,随即她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你是师范大学毕业的?”
说起这个话题,喻伟脸上觉得更加难堪,他以为又是陈心如找来羞辱他的人。
他脸上浮现暴躁的神情,没想到自己都躲到这个地方来了,那个女人居然还不肯放过自己。
可下一瞬,姜时宜的话就安抚了他暴躁的情绪。
“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受害者,你是被陈心如害的,我是被你的女儿陈晚舟害的。”
说着,她又伸出手,将手腕的伤痕指给喻伟看:“这伤痕,就是你女儿让人绑架我,被绳子割伤的。”
“她不是我女儿!”
喻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的。
姜时宜笑笑:“其实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不是父女,陈晚舟可长得一点也不像你。”
喻伟无奈抬头看向姜时宜:“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既然对方问了,姜时宜也爽快的说出了自己的目地:“和我联手,让陈家母女得到应有的报应。”
喻伟蹙眉打量着她,似乎在分辨真假,看姜时宜不像是说谎,他暂且相信了。
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出现一抹屈辱:“没用的,你不知道陈家的势力,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招惹上了她们,但我劝你还是离她们远点,免得引火烧身。”
“难道你就想一直躲在这个地方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吗?”姜时宜直击痛点。
喻伟拿着毕业证书的手捏紧,骨节泛白,这可是他半辈子的心血,也是他父母对他的期望。
他还记得当初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他的母亲抱着那张单薄的通知书哭了好久,父亲为了给他赚学费,活生生累死在了黄土地里。
原本他该是前途无限的青年才子,可这一切都被那个叫陈心如的女人毁了!
他恨!
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能高高在上,轻而易举就能毁掉别人的一切。
姜时宜把他的这些情绪尽收眼底,她知道是时候亮出自己的底牌了。
“我认识霍家的人,和他们关系匪浅,如果你愿意和我联手,我觉得我们成功的概率会很大。”
“如果你愿意一辈子都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苟延残喘,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这些,姜时宜转身便离开了。
喻伟在门口站了一阵,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即便外面大雪纷飞,这里面只有片片雪花掉落进来,可外面的冷空气却不断往这小巷子里涌入。
这巷子还有一个别名叫做棺材巷,毕竟只有棺材才会这么压抑逼仄。
就在姜时宜走出巷子的时候,身后终于传来一道慌忙的脚步声。
她勾了勾唇,知道对方愿意和自己联手了。
姜时宜在附近找了一家环境还不错茶楼,她坐在喻伟的对面。
喻伟坐下之后,根本不敢乱动,只会尴尬的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
曾经他也是骄傲的,但在经历过二十几年的折磨后,内心早已变得懦弱胆小。
姜时宜先开口打破平静:“我想知道当初的真相,说实话,我不信你是会动手打女人的。”
姜时宜这是在瓦解对方的防备心。
下一瞬,她发现喻伟的眼眶红了,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说起了当初的事。
姜时宜越听越感觉震惊,那样离谱的事,居然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
原来陈心如当初年轻时,爱上了自己的家教老师,那个男人四十岁左右,面上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状态,谈吐举止也十分风雅。
被关在金丝笼中的陈心如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家教老师吸引了,但她也知道,利益至上的陈家是绝不可能让她脱离他们这个富贵圈的。
她和家教老师的事,如果被家里人知道了,不仅不会同意,甚至还会让他们永无见面的机会。
而那位家教老师也是久经情场的风流人,深知该如何讨好陈心如这样金丝雀,那些年,几乎把她哄到愿意为他去死的地步。
后来陈心如想到了一个欲盖弥彰的法子,他们找到了大学即将毕业的喻伟。
喻伟出身穷苦,没有家世背景,这样的人最好拿捏。
那个家教老师是喻伟的大学导师,如果他不答应,他就毕不了业,喻伟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这桩荒唐事。
他以陈心如爱人的名义去见了陈心如的父母,替他们掩护住了那些肮脏且荒唐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