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
那位正官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嘴唇不住地颤抖,满脸皆是惶恐之色。
他现在的想法与监正起初如出一辙,轩辕皇朝国泰民安,更有神剑轩辕镇国,气运怎会向西偏移呢?
可是国运司南又不可能出错,他只能猜测道:
“难不成皇朝西境有什么孽障胆敢无视我轩辕皇朝神剑威势,偷窃我皇朝气运?”
想到此处,那正官连忙从地上爬起,也没来得及向一旁发愣的监正讲明自己的猜测,便径直冲到外面摆放着记录这个世界天文地理书籍的书架前。
在苦苦翻找之下,他终于从其中一个书架上找到一本地域图册。
这本图册里面大致记载了轩辕皇朝周遭的地域分布状况。
他连忙将这本图册翻到记录轩辕皇朝的西境,图册上清楚的记载着,与皇朝西境接壤的只有「西域佛国」以及藏匿在虚空中的「乾元洞天」。
正官的目光紧紧盯着轩辕皇朝西境的地域图册,心中思绪翻涌。
乾元洞天他虽了解得并不多,但是与乾元洞天有渊源的七星观他却甚为了解。
七星观坐落于轩辕皇朝南部边陲的一处深山之中,距离他的老家不过百里之遥。
小时候,他常听祖辈们说起七星观中住着一帮得道高人,他们锄强扶弱,是极为正派的一群修士。
相传,那七星观的观主便是来自乾元洞天。
那位观主虽然从未有人见过她出手,但传闻中她实力极为高强,修为至少在分神期之上。
七星观内培养出来的道人也大多与世无争。
百年前,神剑轩辕自发离开皇都去镇压北境雪族,由此导致国运动荡。
南部妖国的那些孽障趁着国运动荡以及神剑北离之际,大批潜入皇朝境内,大肆将南部黎民当作血食。
若不是七星观的道人们以一己之力击退这些妖孽,南部不知还会有多少黎民百姓丧生。
那一次,着实多亏了这些道人及时出手,才使得自己的宗族得以延续存活。
也正因如此,自己才有了诞生的机会,而后能来到京都担任官职。
也正因有这样的渊源,他对七星观的修士怀有不少好感。
而七星观又与乾元洞天有着紧密的关联,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认为乾元洞天里的那些修士会做出偷窃国家气运这种恶劣的事情。
他暂且将乾元洞天的怀疑放到最小,转而将目光望向西域佛国。
西域佛国,风沙漫天,环境恶劣,一直对轩辕皇朝这片沃土虎视眈眈。
其常常以传教之名,行包藏祸心之事。
若不是有神剑轩辕的强大震慑,那些伪善的秃驴恐怕早已闯入皇朝境内大肆传教,以此来扩张其信徒数量,强行收集民间香火愿力,进而增强西方佛陀的神力。
虽为名为佛国,可是其境内的百姓却不事劳动,仅靠天佛满足日常需求。
若论让皇朝不得安宁,这群伪善之辈着实可疑,轩辕皇朝不稳,他们便能趁乱“教化”百姓,增强香火愿力。
他记得那些佛国传教士常常以慈悲为幌子,深入民间笼络人心,大肆宣扬佛法无边,许诺信众来世福报,以此扩大其影响。
不少百姓被他们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纷纷投入佛国怀抱,以致皇朝出现了不少空城。
也正因为此事,使得那些没有人气滋养的城池变成一座阴森的鬼城。
正官想到此处,不禁暗暗点头。
结合历史,此次气运西移,他有八成把握是这群西域佛国的秃驴所为!
心中有了成型的腹稿,他连忙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本空白的奏章,将墨研磨好就开始书写起来。
“西域佛国窃国运事疏:
臣闻,国之运势,关乎民生社稷,乃天地之序、祖宗之德所系。今有大患,不得不奏于陛下。西域佛国,本应安于其土,守其教义,然其心怀叵测,暗行不义之举。彼以奸邪之术,窃我国运,致使我国气运动荡不安,……
臣不胜惶恐,冒死上谏,伏望陛下圣裁。
[中正官][王志][元始二十九年…]”
书写完毕后,正官仍觉不放心,又前往钦天监的里房,让监正过目这份奏折。
监正手持这份奏章,心中虽觉怪异,却始终说不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犹豫良久,他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份奏章上呈。
当务之急,是先让陛下知晓国运动荡之事,至于那股怪异感,可留待日后再作探究。
按照以往惯例,这些奏章会由奏事处抄录,而后送往轩辕皇帝手中。
只是近日轩辕皇帝将绝大多数公文都交予丞相李觉真批示,这封原本只能由皇帝亲自审阅的奏章阴差阳错地落到了李觉真手中。
丞相府内。
李觉真看完这本奏章后,内心极为震动。
他深知看了这本不该由他审阅的奏章或许会引来轩辕长宿的责罚,然而事有轻重缓急,他还是能够分辨得清的。
他也顾不上此刻正值深夜,连忙吩咐下人准备马车,他要进宫面圣。
李觉真在经过李婉的闺房时,顺便看了一眼。
看到自家婉儿睡相酣甜,心中再没有顾忌,他现在进宫只为公事,那位陛下应该不会像以往那般拖着不见他吧?
皇宫。
深夜依旧灯火通明,马车一路上飞驰,车轮滚在空旷夹巷中发出急促的声响。
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不足半个时辰丞相李觉真便出现在了御书房外。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时间点这位陛下竟没在寝宫休息反而在皇家剑冢。
他内心焦灼万分,倘若轩辕长宿在某位嫔妃的寝宫内,他还能让敬事房的太监进去将其请出来。
然而,若是轩辕长宿身在皇家剑冢中,他却丝毫没有胆量去惊扰。
因为皇家剑冢不仅是皇家禁地,更是供奉着镇压国运的神剑轩辕。
除了拥有皇室血脉之人,任何胆敢靠近皇家剑冢的人,天阶神剑的威压会直接将其压死。
李觉真别无他法,只能极为焦灼站在御书房前苦苦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