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今日定论的是你府内的条条大罪,扯什么儿女情长,莫不是想要借机逃脱?不能够!”
还得是战斗力爆表的言官上场才能稳住局面。
瑾王无论骂什么,张天佑都只回一句,“你瑾王府罪大恶极,必须严惩!”
骂到最后瑾王都无可反驳了,他还是这么一句话,就压制的瑾王方寸大乱,看着他低头苦思良策之时,太子沈颂安开口了。
“父皇,今日之事恐不能轻易翻篇,否则激起民愤就麻烦了,儿臣的意思是会请三司审理此事吧,若瑾王府无辜,自然能脱罪,若瑾王府确实有不当之处,就以国法定罪论刑便是,再这样吵闹下去,也得不出结论,还会有损我大隆国威!”
三两句话,看似公允,实在却将海伯侯府给摘了出来。
“三司会审,牵连甚大,太子,不合适吧。”
老皇帝开口带着浓浓的疲惫,看着下面的瑾王和其他的那些宗亲国戚此刻满脸的忌惮,心中也有些烦躁,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因为皇权仍需依仗,所以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瑾王也是蠢,惹谁不好非要惹这不怕死的张天佑。
自己就是想维护也维护不了,只能是低头看着太子,想让他编出个万全之策来,既能保全宗亲,又能堵住言官们的嘴。
奈何儿大不由人,太子设局,太子诱其入瓮,要的就是瑾王府付出血的代价,怎么可能轻易就收手呢?
于是面对老皇帝的时候,沈颂安眼神毫无松动,一字一句的说道。
“父皇,正是因为牵连甚大,所以才需三司会审,大隆立国百年,而今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刻,这些都与您励精图治有关,但民为国之本,倘若民愤不泄,积滞太久,那也是毁国之相,还请父皇慎重思量。”
老皇帝有些不满了,太子虽是他亲封的,这些日子监国以来也未曾出过纰漏,但他对于宗亲国戚们的态度一直都不卑不亢,今日怎么发了狠的非要与瑾王府过不去呢?
“太子殿下,哪来的什么群民激愤?不过是一些刁民受人撺掇才会围困我瑾王府,城防司的人可以作证,本王一人未伤的就放他们走了呢!”
这话一出,张天佑更是火气蹭蹭的冒。
“城防司?好啊,正好叫了城防司的人来御前对峙,瑾王倒是没有对百姓下手,可却找了人来要断臣之手脚,若非我有点防备心思,只怕都见不到今日的太阳了,更何谈御前告状!高祖都曰:不杀言官,你算是哪门子的货色,敢对我等下手?!”
他这话,成功激怒了言官们。
能做言官的,必定都是性子耿直又不畏强权之人,区区一个瑾王而已,十几人联合起来骂得那叫一个难听,眼看着瑾王都要呕出血来了,老皇帝才有些坐不住的呵斥了一声。
“行了,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口,诸位爱卿们也都消停了吧,骂得朕头疼,瑾王即便有罪,那也是要三司会审后才能下的定论,非你等口舌争辩下就定罪的,此事,准了太子的奏,你看着处理吧,退朝!”
“是,父皇!”
落到太子手里,瑾王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这人与陛下不同,无论自己怎么示好也从未见过他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不过,也不仅仅是自己,他的身边从未见过有什么人能靠近,所以说是个冷心冷情之人也不为过。
“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的人何在?”
“臣等在。”
“瑾王一案,自今日起就交由你们三司共同审理,务必做到不使一人冤屈,不令一人逃脱,明白吗?”
“是,臣等遵命!”
三人都是常年累月与案子打交道之人,自然身上带了些阴损之气,于是六只眼睛向瑾王看过去的时候,他感觉到背后生寒的厉害!
张天佑冷哼一声,这才站了起来。
为民请命,为君分忧,一直是他信奉的官场准则,要怪就怪瑾王坏事做绝,否则也不至于会撞到自己的枪口上来!
散朝之后,海伯侯有意想要请张天佑去家里坐坐,奈何张天佑却个孤傲冷僻的性子,谁的面他都不卖,径直就说道。
“我与侯爷从未有过交集,这茶就不喝了,免得有人说我张天佑是你侯府的爪牙,专盯着瑾王府斗!你们宅院里头那些腌臢事自己关起门来处理就好,我没兴趣,告辞!”
脾气之耿直,刺得海伯侯当场下不来台。
他的儿子,他们侯府尽全力培养的未来顶梁柱,就这么被人说,他心里怎么可能不难过,可他却无可辩驳,唯一期盼的就是此次三司会审能够多用些心思。
倘若能查到当初是谁动的手,他必定要杀上门去!
替子伸冤!
朝堂上风云莫测,瑾王被彻查,府内上下所有的人被拘禁在府里不可随意外出,奉命而来的正好是乔若愚(乔二),当他带兵冲进瑾王府的时候,不少奴仆都吓坏了。
瑾王妃和长宁郡主从后院赶来,一眼就看到了满院子的官兵,顿时就怒火中烧,尤其是长宁郡主,从来是只有她嚣张跋扈的对别人,还没有别人敢这么对她的呢。
于是上前对着乔若愚就厉声说道。
“乔二,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我瑾王府放肆!怎么?是嫌好日子过多了,要与本郡主斗斗法吗?”
态度之恶劣,让乔若愚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要瞎。
他立刻拿出圣旨就径直说道,“我奉陛下之命,协助三司彻查瑾王府一案,郡主还是先看看清楚,再开口吧。”
随后就把圣旨递了过去,瑾王妃和长宁郡主大为震惊。
今天早上父王去上朝的时候不是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变风向了?
“彻查?彻查什么?”
“言官张大人状告瑾王府共六十二条罪名,自然是一一要查证的,还请瑾王妃配合,约束好府内的人,刀剑不长眼,倘若有人非要往外闯,那就莫要怪臣出手不饶人了!”
说着,就把刀鞘里的长刀唰的抽了半段出来,刀上的寒锋淬着冷峻的光,一如乔若愚的脸色让人不敢随意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