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院。
赵姨娘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是略有些吃惊的,“早不怀晚不怀,偏偏这时候让那个丫头片子给怀上了?”
“是啊,听二姑娘和问夏的话,就是乞巧节那次有的,算下来都快五个月了,冬日衣裳穿得多,还真是没瞧出来,不过姨娘,若这孩子顺利生下来了,那吕家肯定是要高看二姑娘一眼的,要是叫她站稳了脚跟,这……不是白瞎您之前的许多安排了吗?”
赵姨娘心中也不爽,她如今肚子也鼓起来了。
放眼望去,这屋子里的东西哪一样不金贵,都是全托了这副身孕,倘若是二姑娘也学会了这一招,那吕家岂不是要成她的福地洞天?
不能够!
于是沉心思考了片刻,很快就有了新的算计。
“我记得吕家纳的那几个姨娘里头,有一位来自芡州,距离我的家乡不算远呢,芡州有道名菜我可是馋许久了呢,要不咱们去结交一二?”
“姨娘此举恐怕不妥,郭夫人私会吕家的事情都能被老爷给察觉,咱们若是上赶着去找这位吕家姨娘,不是一看就有猫腻吗?”
跟着赵姨娘的丫鬟雪裳也是个有脑子的,知道赵姨娘现在春风得意的厉害,所以劝慰了一句。
“别因为一个小丫头的事情而影响了姨娘,眼下什么都没有您腹中的小少爷重要,不是吗?”
是啊,郭夫人忤逆了老爷的意思,强行给家里惹来祸端,所以才会被厌弃,她现在最要紧的可不是与二姑娘斗法,而是要顺顺利利的盛夏孩子才行。
想到这里,也就歇了要去吕家搅和的心思。
“算了,就让她们去折腾吧,我就不信了,问夏的肚子还能一直都藏着,看着吧,等肚子大起来有的是人要算计!”
“姨娘说的是!”
三言两语的,主仆的话题就从池归莹那边转移了,赶巧厨房又送了血燕过来,故而赵姨娘滋补的很,一勺勺的吃着珍品,好生养胎。
离开侍郎府之前,池归莹原本还想着去拜见一下父亲和祖母。
虽说她被丢出家门了,可是这一回不也放她进来了吗?因此池归莹总觉得还有缓,可惜她的主意没能成,两边都给拒了见面。
气恼加委屈,池归莹就拂袖而去。
等何令颐到侍郎府的时候,她早就乘坐马车离开一会儿了,因此二人并没有碰上。
如今的何令颐身份尊贵,出行都得万事小心。
因此,她乘坐着海伯侯府的马车到侍郎府门口之时,才进院子没多久,池云敬就带了池老太太亲自来恭迎,话里话外的都是攀交情。
“当初何小姐在家里的时候,我老婆子就喜欢的紧,果不其然是个有大福气之人,如今看来还真就应验了,老婆子可要提前恭喜太子妃了。”
池老太太拉着何令颐的手,恨不能对方是自己的亲孙女一般。
若她们侍郎府有福气出一个太子妃,那其他人还不知要怎么高攀她们家呢,因此笑得格外真心实意。
何令颐心里嫌弃的不行,但面上还是表现出了温婉谦恭的样子。
“在侍郎府住的这些日子,全仰仗您老和伯父的照顾了,如今能得这门赐婚也确实出乎意料,本该陪您老多说说话的,但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所以想在大姐姐出嫁前多说说话,还望老太太和池伯父见谅。”
“哪里的话,你与大姐儿交好,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快,送何小姐去似锦院吧,确实,等嫁人了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促膝长谈了呢。”
池云敬也笑得真诚。
太子那条线,通过海伯侯府想要攀上是不能够的了,但若是得了太子妃的好,岂不是更快?
越是这般想,他越是对何令颐表现得格外殷勤,便是其现在指鹿为马,他也能跟着附和就是。
起身行礼,离开的时候何令颐的眼中全然没了刚刚那虚假的笑意,等着吧,你们如今眼前看到的锦绣前程,迟早有一日,都会成为噩梦的!
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到你们坟头上笑话一场!
脚步匆匆,很快就到了似锦院。
池归晚见着何令颐过来,表情才变得欣喜异常,“我还道舅母怕是不让你出门了呢。”
何令颐笑笑,拉着她就坐下。
其他人见此都纷纷走了出去,给二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干娘一开始确实不想让我来,但我磨了许久,她才同意让我过来说说话,至多一个时辰就得回侯府了,明日一大早的我再同她一起过来送你出嫁。”
“哎,我是真不想回来,待在侯府出嫁多好啊,刚进门没多久呢,二妹妹就来闹了一场,要不是宗嬷嬷在,我险些又要中她的计了,令颐,你说我怎么这么笨呢?”
“她来做什么?”
何令颐面色沉着问了一句。
“说是给我添妆,但却把我周围人都给骂了一通,说来也奇怪,从前她都是激我让我出错的,怎么如今就好似变了一个人,动不动的就气恼发火,跟从前的我似的。”
闻言,何令颐蹙眉,这池归莹莫不是在吕家过日子把脑子给过傻了?她还以为是不是要跑来母亲面前多番哭诉伤怀,以求母亲帮助呢,怎么会还大发脾气?
不应该啊。
反其道而行之?可是她又能得什么好呢?
脑子里不断的回想从前在国公府内发生的一切,想要得到一个准确些的答案。
很快,一个略有些阴谋论的想法就在她脑子里跃然而出。
吕家不会是暗中给她下了什么药吧?
想当初,母亲也是在被利用完以后逼着自缢而死,只不过那时的自己都已经十多岁了,但现在,池归莹嫁进去连半年都没有,吕家已经心黑至此?
还是说,有旁人?
她倒不是可怜池归莹的下场,只不过若真是吕家动的手,那这背后又是何意?
正妻死,好腾位子给其他人?
可渣爹吕异不是纳了好几房姨娘了吗?这种名声还能有人不顾一切的要嫁进去?
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何令颐心中,她想事的时候自然是没听清楚母亲池归晚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