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泰贺静静地看着。
即使没有任何表情,也能让人感到发怵。
他不会把黎越倡供出去。
黎越倡这人看似对他的攻击性最强,但却是黎家四个人中最好说话的一个。
要是关系处好一点,说不定还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他眨了眨眼,对着面前的人玩笑道:“是不是我这身行头太好看了?”
话落,面前的人就移开了眼睛,又把视线放回窗外。
人靠衣装马靠鞍,就是佛还得穿金装不是?
他现在不仅穿着一件新衣服,还盘了头发化口红,外形上,已经是合格的男扮女装,除非他顶着一口粗犷的声音说大兄弟……
系统:[宿主,你的声线有本系统的功劳,让您的声音弱化了属于男人的刚强。]
“……换回男装记得把我的刚强调回来。”
系统:[包的,宿主]
顾星阑一边听系统的絮絮叨叨,一边静静地观察着面前的人。
这人的手,夹着烟往嘴里深吸了一口,又轻轻地放在他捧着的烟灰缸点了点,动作娴熟又自然。
相处的时间越长,他似乎就能越了解这人。
温水煮青蛙或许能让他和黎泰贺之间的关联绑得更紧。
他的目的从来都是越过黎泰贺,回到黎和泰身上。
“好了,走吧。”
黎泰贺把烟屁股碾在烟灰缸里面,从兜里拿出手帕纸轻轻擦着手,一道扔进烟灰缸里。
“是,黎总,我放个烟灰缸马上过来!”
顾星阑板直着身,双眼发亮地看着面前的人。
……
只要细品,甚至能品出那双眼里带着的崇拜和遵从。
见状,黎泰贺挑起眉,似是被挑起了兴趣一般,微微眯起眼。
那浑身的气势又放了出来,不复刚刚的淡漠。
可某人感受不到,已经撒开腿跑去放烟灰缸了。
出门时,耳边听到黎越倡一句:
[你做你自己,别耍些没有的的讨好,黎总不缺人拍马屁,他缺的是能真正带来价值的人,记住,你的价值。]
他知道。
但所有办法都得试一试不是吗?
吊死还有树枝被折断的情况,多吊几根就不会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能一招制胜那就双管齐下,正所谓量变产生质变。
两个人坐电梯,一直再往下,到了地下车库。
映入眼帘,几乎豪车遍地,什么西贝尔帕加尼,还是劳斯莱斯迈凯伦,让人应接不暇。
顾星阑快走不动道了,双眼由内而外、自然散发着打心底里的亮晶晶。
头四处张望,看到一些改装豪车,甚至想过去拍两张照……
系统:[宿主,你喜欢车?]
“还行,毕业后一直没买车,每天上咨询室风雨无阻,一到刮风打雷下大雨的天气就想买辆车。”
系统:[那现在呢?]
[建议宿主在任务之外可以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有助于您加深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
“算了,对买车这个念头早就跟黎和泰签合同时消散了。”
现在更多是出于脑子里断断续续出现的画面时伴随的反应。
冷风拂过。
明明大厦的高层之上是艳艳高照,可现在现在到了地下。
浑身开始冒冷,不断有急促的风从某个口灌进来。
前面走的人脚步沉稳,慢慢到一辆货车面前。
货车格格不入,发暗发灰,后车厢附近甚至堆着清洁工具。
但黎泰贺丝毫不犹豫,抽开车厢的锁栓。
内部的侧门……居然是开的。
直直通向一道黑沉得见不到一点光的通道。
场面到处弥漫着诡异的气息,鼻间细闻甚至能闻到微微腐烂的味道。
尤其是他们两个还穿着华服的情况下。
顾星阑从黎泰贺旁边退开了一些,细细打量着车厢内部。
底部还有一些脚印的灰迹,看样子是有人刚进不久。
“砰”地一声轻响,黎泰贺利落地翻上车厢,黑色西装连褶皱都带着静谧的优雅,双腿修长,直直地站在里面,向外探出目光。
穿着高跟鞋翻上半人高的车厢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顾星阑正想脱鞋。
哪料想里面的人突然站在车厢门口弯下腰,双手直接穿过他的臂弯把他架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他的两只手不得不环紧这人的脖颈。
轻轻松松,黎泰贺不到三秒的时间就把他架了上去。
压强猛地升高,车厢内空气又闷又混着难以言说的味道。
只觉得阵阵头晕,顾星阑把力气全部放在对方身上。
“这里是最近的路,你要是不想被抓去卖了,就好好抱紧我。”
耳边的声音听得模糊,凭着来到陌生环境的警觉,顾星阑连忙顺着男人的背环住对方的腰。
腰部的肌肉邦邦硬。
要不是他抱着的是人,还以为有人往西装里放红砖……
车厢的侧门掩着,拉开时还能看到上面凝固的暗红色痕迹。
纵使心底里警铃大作,眼睛还是不得不睁着,不间断地观察四周。
进了通道里面,他明明没闭眼,却像闭眼一样,两眼一片黑。
“放松。”
黎泰贺的声音甚至压低了。
这下,他哪敢说话。
就怕引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顾星阑动了动喉咙,小腿发软,艰难地控制着脚下的鞋。
哪料想,耳边突然响起啪嗒声。
下一秒,通道的所有灯亮起,顾星阑瞬间收紧了手上的力度,把脸埋进旁边的锁骨处。
整个人几乎是挂在某人身上,吓得全身发毛。
“黎总,不是说了吗?”
“来了就给我发个消息,你这一声不响的,小心我的人把你当小偷。”
不远处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
揶揄话瞬间把诡异阴暗的气息消散了不少。
脸侧贴着的地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愉快的心情。
耳边是对方轻得不能再轻的闷笑声。
后知后觉,顾星阑绷紧了脸部的肌肉,在一瞬间又松懈下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尊夫人?”来人的视线看向突兀的女人。
“嗯,跟白老板打声招呼。”
大概是被吓到,身体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黎泰贺的话落下,过了好一会,怀里的人才堪堪把头从男人的怀里探出一点,似乎有小心翼翼又有怯生生的意思,眼里满是未散尽的恐惧和一丝委屈。
那模样,仿佛一只受惊后躲在安全处却又忍不住窥探危险来源的小鹿。
白楷瑞怔了几秒,摸了摸手上的佛珠,看向黎泰贺的目光带着难以察觉的笑意。
“不好好藏在金屋里,带出来作甚。”
“安静、怕事,但却乖巧,他想来就让他过来。”黎泰贺轻声细语,抬起手抚摸着怀里人的后脖子。
触感细腻如奶油,细细分辨还能感受到皮下的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