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说。”
不知为何,当江景深将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时,清清心中既感动又惊慌。
“我不愿你遭遇任何不幸。”
她秀眉轻蹙,下意识低语。
不,不只是不幸。
她希望他永远顺利,没有困境。
“清清莫怕。”
江景深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此刻却多了几分暗哑,在她耳边缠绵。
“一切有我在。”
他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指尖缓缓滑落到她唇边。
清清脸上滚烫得厉害,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头顶月,眼中人,她就是他整个世界。
两人相距极近,呼吸交缠,时间仿佛静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清清,睡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室内的暧昧氛围,清清吓得面色惨白,甚至惊出了一个鼻涕泡。
“我……我已经睡着了。”
她猛地跳开,胡乱地应答着。
“胡说八道,你睡着了还能回答我?”
孟铁心没好气地喊道。
“赶紧开门,别磨蹭!”
清清一听这话,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江景深却神色镇定,眼中还残留着一抹未消散的柔情。
他正欲开口提议从窗户离开,却被清清猛地一推。
“你躲在这里,别出声。”
说完,她又将他往床里推了推,然后放下了床帐。
江景深无奈摇了摇头。
此情此景,倒是让他想起了去药王谷寻清清那晚。
也是两人说着话,她爹忽然来了。
“人家刚刚真的睡着了嘛,是被爹叫醒的。”
清清的声音传来,带着撒娇。
“你要真是睡了,两件棉袄怎么还裹得好好的?”
孟铁心白了女儿一眼,不着痕迹地往床上瞟了一眼。
清清神色一僵,瞥见桌上的九宫星盘,急中生智。
“我是一边研究这个,一边趴在桌上睡的嘛。”
孟铁心无心与她纠缠,径直在桌边坐下。
“爹单独来找你,是有些事要告诉你。”
他叹了口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别怪你娘,她不愿意你和定远王府有交集,是有她的苦衷的。”
孟铁心平日里总是把清清当小孩子看,从未如此认真地跟她说过话。
清清收敛了嬉笑的神色,安静地坐在一旁。
孟铁心皱着眉头,即便心中不快,还是将十多年前江正峰如何追求叶红绡,又如何将她抛弃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清清虽然早有猜测,但此刻得到证实,还是为母亲感到不平。
“这人怎么能这么坏!”
在这个问题上,父女俩的意见惊人地一致。
“以前我总疑心你娘旧情难忘,现在看来,倒是错怪她了。”
说到这里,孟铁心不禁多了几分懊悔。
“就是,都是爹不好。”
清清趁机蹬鼻子上脸。
“臭丫头,敢教训你爹!”
孟铁心瞪了女儿一眼,但语气并不严厉。
清清嘻嘻一笑,刚想继续卖乖,却听孟铁心话锋一转。
“以前很多事,是爹做得不好,管你管得太多了。
爹往后,不会那样限制你了。”
孟铁心望着女儿,感伤之余更多的是欣慰。
“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还成了神医,比爹这个没出息的人厉害多了。”
清清闻言心头一热,紧接着又听父亲道。
“虽然老白脸不是个好东西,但那小白脸......还算过得去。”
孟铁心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不过他休想我轻易就答应把你嫁给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对定远王府的芥蒂,犹如顽石,此生怕是难以撼动。
但见江景深护清清不顾一切,清清对他亦是情意绵绵,他心中对女儿的关爱终是战胜了偏见。
“爹!”
一想到江景深就在房里藏着,清清脸瞬间变得通红。
“我又没有跟他......我要陪爹娘一辈子在药王谷的。”
孟铁心闻言非但不高兴,反而生气了。
“你说什么?小白脸没打算娶你?跟他爹一样不是东西!”
清清又急又羞,又无力反驳。
“好好好,他不是东西,他是癞蛤蟆总行了吧。”
她又顺着孟铁心念叨了几句,这才将父亲哄出了门。
“别忘了明天好好哄娘开心。”
清清挑了挑眉,促狭地捂嘴偷笑。
随即,她动作敏捷,赶在孟铁心恼羞成怒前关上了房门。
拍了拍胸口,刚要松一口气,她便听到了床帐掀起的声音。
“别吓人啊,癞蛤蟆!”
清清未及多想,脱口而出。
江景深也不生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右手轻轻一扬,一样东西映入眼帘。
“癞蛤蟆?我倒觉得,这个才更像癞蛤蟆呢。”
清清定睛望去,他手里拿的,正是他亲手叠的纸青蛙。
“还给我!”
她冲上前去,带着急迫与嗔怪,伸手便要抢。
这人今天什么毛病,老是跟她过不去。
“你一直留着。”
江景深嘴角微扬,将手举高,未让清清得逞,反而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原来,从那时起,他便已不是一厢情愿。
“先前三个问题,第一、第二似乎都已经解决。”
清清视线落在江景深深邃的眼眸中,一时之间,她竟忘了动作。
“只待我们找到救治你爹的方法,你就随我回建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