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费力地摇了摇头:“没、没用的……”
二月红哪里肯放弃,正准备继续救人,却被胥翎拉住了:“二爷,这对老人家来说太痛苦了,还是让我来吧。”
二月红一听也冷静下来,连忙给胥翎让位,因为丫头一事,他对胥翎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老人还在断断续续地劝着:“女娃娃……没用的……”
胥翎叹了口气,并起剑指朝老人的颈后点去,老人顿时晕了过去。
胥翎将老人的腿放平,一路从小腿穴位不断封锁上逼。老人的皮肤底下顿时出现一缕缕黑色纹路,被胥翎赶着往左手手腕处蠕动。
不过片刻,老人的左手手掌已经彻底变黑,看起来与那坏死的器官组织没有任何区别。
“匕首。”胥翎伸手。
“好。”虽不懂胥翎为什么不用风灵刃,二月红还是立刻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匕首放到了胥翎手上。
胥翎将老人手掌割开一条缝,那些黑色纹路顿时争先恐后涌出,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老人的身体里已经寄生了这么多头发。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一直到所有的头发都被挑出烧光,胥翎又接过雄黄酒洒在老人的伤口上。将伤口用纱布包扎好后,胥翎才将手放到老人胸口,寸劲顿发,下一秒几人都听到数十声闷响从老人身体中发出。
胥翎终于站了起来,对身后几人道:“老人家的命已经救回来了,但刚才被我锁穴封脉,身体必然会虚弱很久,且他的年龄已经不小,很可能不能完全恢复,左手也大概不能正常使用了。”
二月红点了点头,对胥翎感激道:“徐小姐,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这样的结果已经比我预估的好上太多。你又帮了我红府一次,我实在不知该怎么谢你。”
胥翎笑了笑:“别说这些二爷,你不是告诉我,我们是……朋友吗?”
二月红一怔,旋即笑起来:“确是如此!”
齐铁嘴也走了上来,拍了拍胥翎的肩:“看来我们徐羽小姑娘很有进步嘛!”
胥翎转头却见齐铁嘴领口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于是没答齐铁嘴的话,只道:“八爷,你看佛爷。”
“什么——啊!”
齐铁嘴刚看向张启山就发现胥翎的手伸向了自己的领口,他正打算义正言辞(欲拒还迎)地教育对方几句,胸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齐铁嘴捂着胸口表情狰狞地后退几步:“徐羽!你搞刺杀啊!”
胥翎无辜地举起手中的头发,道:“没有啊。”
齐铁嘴一看,顿时脸都绿了,又快步忍痛走了回来,一把拍掉胥翎手中的头发,抢过二月红的火把将头发烧了,气急败坏道:“搞莫子?你直接用手抓?!”
“可是,佛爷也这么干啊。”胥翎莫名其妙地看着齐铁嘴。
齐铁嘴这才注意到张启山的手中也有一缕头发,顿时发出尖锐爆鸣:“好好好!你们这群不要命的!”
张启山笑了笑,没管坐到一边怀疑人生的齐铁嘴,对所有人道:“都互相检查一下!身上有头发的立刻处理!”
一直停留了小半个时辰,所有人才重新开拔,老人家被张启山交给了张十三和张十七,让这两人轮流背着,原本他们手上的事情则交给其他亲兵。
老人已经昏迷,众人能依靠的就只有张启山手中的地图,好在接下来的路顺利很多,一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终于出现一道高达五丈的青铜巨门。
巨门下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枯骨,白骨一层层垒上,竟像是一级级阶梯,通往森然的地狱之门。
“乖乖,难怪呢,这墓下面还有一个墓!”齐铁嘴仰视着不远处的青铜巨门,眼底一片骇然,“佛爷,恐怕这里边的,才是真正的凶险所在啊……”
“看来舅姥爷当时找的,就是这个门了,”二月红跨过枯骨和腐尸,指着青铜门底下的一排字念道,“入此门者,必当放弃一切希望。”
张启山冷哼一声:“故弄玄虚。”
随即对着底下的亲兵一招手:“开门!”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隆”,青铜门终于被十几个亲兵推开。
借着火把和手电筒的光线,众人这才勉强窥得门内一角——四四方方的墓室入口,各种奇形怪状的雕像围绕一圈,其中四个人形雕像最为诡异庞大,眼眸低垂,正对众人,一不留神看去毛骨悚然。
再往前走,便是一圆形平台,通八门。
“老八。”张启山看向齐铁嘴,意思不言而喻。
齐铁嘴掏出罗盘,调试了一会,却迟迟不下定论。
张启山等得不耐烦:“还没看好?”
齐铁嘴语气凝重:“糟了,佛爷,这地方,罗盘不准啊……”
张启山拍了拍手中的灰,冷笑一声:“这墓主人果然手段不一般。越是不让我进,我越要进。副官,拿钢丝球。”
副官应了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东西——这钢丝球与刷锅的钢丝球可不是一个东西,这钢丝韧性更好,长度极长,从外侧镂空处拉出,绑在人身上,能有效避免走失。
“还得是佛爷早有谋算。”齐铁嘴狗腿地拍了拍马屁。
张启山懒得理齐铁嘴,将钢丝拉了出来:“我、二爷、老八、徐小姐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副官,你把球拿好,千万不能随意走动。”
齐铁嘴刚想推脱,又在张启山的死亡凝视下败下阵来。副官表情严肃地接过钢丝球,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才是最关键的。
将钢丝拴在腰带上,胥翎随便选了个洞口钻进去。
与想象不同的是,甬道内并没有太多机关,反而是七拐八拐的跟迷宫似的。
一直绕了不知道多久,胥翎再次通过一道拐角,面前突兀出现了至少上百面铜镜,形状千奇百怪,全都斜插在洞壁上,胥翎一眼看去,面前密密麻麻全都是自己的投射。
一个类似幻境的触发机关……
胥翎轻笑一声,这种东西对她什么用都没有,眸底的金线微微扩大,她拿着风灵刃在墙壁上开始刻字——
“幻境,勿看、勿照、勿碎,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