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
秋闱至。
从考场出来以后,各家都在心情焦灼地等待放榜的消息。
在结果出来的前两天,老太太又带着全府上下去寺庙祈福。
岁岁因为跟温孤雾白还得进宫伴读,没有前去,两人在明礼堂时,就听前去参加完秋闱的伴读们正聚集在一起交谈此次秋闱的试题,以及他们各自给出的答案。
帝师坐在上端,没有讲课,现在是休息时间。
此次的试题是他出的,明礼堂的这些伴读考得如何,他事先看过,心中有数。
也有一些伴读想要前去询问帝师自己考得如何,但在朝廷没有放榜以前,帝师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
帝师今日皱着眉头,似乎是不太高兴,还盯着坐在下端的岁岁看了好几眼。
岁岁觉着帝师可能看自己不顺眼,也可能是有话要说,便望向帝师,最终,她起身行礼,问:“帝师,您为何频频看学生?”
帝师放下手里的书。
要说明礼堂的伴读里面他最看好的是谁,那一定是温孤雾白。
其次,如果说他最惊讶的是谁的进步,那一定非岁岁莫属。
诸位皇子没说话。
他们生来就是皇子,没有去考的必要。
七皇子李陂难得没有趴在书案之上睡觉,而是用手撑着脑袋,抖着腿,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他无视其他几位皇子递来的责备的视线,继续该撑脑袋撑脑袋,该抖腿抖腿。
其余皇子:“……”
同为皇子,他们为有这样的兄弟感到羞耻。
李陂浑不在意。
他们羞耻他们的,关他何事?
温孤雾白在岁岁起身询问的那一刻,稍稍一想,就猜到了帝师的想法。
而当帝师说出心底的疑惑时,便当真验证了他所想的正确性。
帝师纳闷道:“温孤植,你为何不去参加秋闱?”
科举三年一回。
这可是对于全天下读书人而言最重要的机会,也是寒门子弟唯一能够靠着学识翻身的机会,温孤植家境落魄,就是有温孤雾白从旁相助,也不如自己有功名在身来的好。
他觉得以岁岁如今的才学,大可去参加秋闱试试。
尽管参加秋闱还需要别的身份加持,但帝师觉得岁岁是没问题的。
明礼堂每日布置下去的功课完成得如何,帝师都有批阅,六位皇子确实做得很好,但是字里行间都透着或多或少的功利和野心在其中,不过学识也是有的,只是他们的见解还是差了一截。
至于温孤植此人,假以时日,只要她肯学,肯在学问上多费心思,以她的天赋,是完全能考科举的,他日也能考中。
岁岁眼中浮现惊讶。
她没想到帝师会有此一问。
为何不去参加秋闱?
她可以吗?
她如今的才学够吗?
况且,就算她的才学够,温孤植的身份也是捏造的, 她女扮男装混进明礼堂学习,压根没有想过其他。
再说也不能想。
即便想了,也不可能做。
女扮男装进明礼堂读书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若是还去参加科举,单是验明正身这一关她就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