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厦门出差,对曹超而言,办好差事的同时,兼顾了自己的爱情体验。
更重要的是,在回程的路上,还认识了阿珍。
高铁抵达深圳北站时,我们从站里出来,曹超却不走,说要等人。
我知他心意,也没拆穿他。等了四五分钟,果然见阿珍拉着行李箱,从闸机口出来。
曹超假装弯腰系鞋带,鞋带怎么也系不好,系了十几秒。
一边系,一边让我观察情况。
待我点头时,他才起身,阿珍正好过来。
见到阿珍,曹超满面春风:“真巧啊,又碰面了。看来,有缘的人,总会相见。”
阿珍一脸灿艳,一起出了站,去搭地铁。
阿珍住西丽,我们在布吉,属于相反的方向。
进了地铁站,曹超主动伸手,以求更近一步:“期待下次再见。”
阿珍腾出一只手来,还露出一嘴白牙:“幸会,有时间,一起吃饭。”
说话时,她还望了我一眼。
曹超和她握过手后,阿珍又伸出手来,和我握了一握,以示公平。
必须承认,阿珍的手心,绵绵的,柔柔的。
难怪,曹超握手里,那般的享受,一握上,就放不下来。
告了别,曹超却不走,目送阿珍离开,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来,去搭回龙岗的地铁。
出了地铁,已经下午五点。
分别前,曹超意犹未尽,说起与阿珍的偶遇:“她和我之前认识的人,都不相同,有些名媛贵妇风。”
我调侃他:“那是因为你发了疯。”
曹超哈哈大笑:“我愿意,我骄傲,不行么?”
我俩的租房,在不同方向,一东一西。
分了别,各自回家。
回到租屋,上至二楼,冬夏大门敞开,我走到门边,还未见人,便喊了一声:“冬姐姐。”
以前,我只以冬姐相称,这次出差回来,不知受了曹超的影响,还是念想之故,急切了些,张口喊出来的,竟然是“冬姐姐”。
说实话,这多少有些过于亲切了,别有情调在心间。
好在租客们尚未下班,楼道里并无旁人,我不知担心被人听见。
只是,屋里无人回应。我将行李放在门口,从包里取出点心,拿着走进去,正欲再喊,却见一个短发妇人从阳台走来。
我一时尴尬,问道:“我是这里的租客,来找冬夏,哦,老板娘。”
短发妇人一脸平淡:“我是她嫂子,她回老家了。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我把手上的点头递给大嫂:“出差回来,在厦门买的,给您尝尝。”
大嫂问:“你是不是住三楼,叫小范?”
我答:“是啊,是啊。”
心里却想,她怎会知道。
大嫂说:“冬夏回家前,跟我讲过这事。”
说话同时,大嫂不再客气,接过点心:“我是冬夏表嫂,她妈妈得了重病,在住院,她回家照顾。我前几天辞了职,还没去找工作,正好可以来帮帮她的忙。”
我面含忧虑:“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跟我讲啊。”
表嫂说:“她性子要强,除了最亲的人,其他谁都没讲。”
我不再藏着掖着:“可我不一样呀,我是她弟。”
表嫂笑:“我晓得的,她说你人很好,还说你从厦门回来,肯定会给她带好吃的。”
我望了一眼那盒点心,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还藏了一块丝巾,放在行李箱,没敢拿出来。幸好没拿出来,要不然,就出大丑了。
和表嫂辞了别,回到自己家,放下行李,来不及喝口水,便拿起手机,给冬夏打电话。
响了好几次,冬夏才接通,不及她开口,我便问起她妈妈的病情。
冬夏说:“腿脚的事,老毛病了,这次太严重了,要动手术。”
我问什么时候手术?
冬夏答:“下午。动完手术,得调养一个多月。我姐在家,但我不放心,做完手术,我得在家,好好陪护。”
我只好说些祝福的话,她答:“知道的,谢谢你,小弟。”
我挤出一丝笑:“知道我是弟,你还客气啥。”
冬夏说:“我走得太急,也怕你担心,就别跟你讲。”
我想起表嫂的话,说道:“明白,理解,你只跟几个亲人讲过。”
冬夏幽幽地说:“表嫂表面看起来很平淡,她属于慢热型的,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她人有多好。”
我没话找话:“所以你找她来帮忙,挺好。”
冬夏说:“拜托你一件事。”
我答:“有事你吩咐就是。”
冬夏说:“表嫂一个人,闲得无聊,你有时间,帮我陪陪聊聊天。”
我说了声好。
冬夏又说:“她喜欢看书,你有时间了,帮我找几本书,带给她。”
我说:“冬姐交待的任务,保证圆满完成。”
闲谈几句,又讲了些请她保重身体,祝福阿姨早日康复一类的话,然后就挂了。
通话完毕,倒了一杯水,才喝一口,想起什么,起身去阳台。此刻虽无风风雨,但风雨肆虐的痕迹仍在。
阳台地上,躺着一条白裙子,明显有了些泥渍。
显然,这是黄丽枝的,从她家阳台吹过来了。
白裙子倒是好看,还有些好看的褶皱。
让我吃惊的不是裙子,而是当我拾起裙子,看到裙身下,还藏了一套内衣裤。
尺码倒算周正,问题在于,这套衣裤近乎透明,显示出女主的独特品味。
那一刻,我想起黄丽枝给我发信息时,欲言又止,当时没明白,现在终于体会到她的心情了。
换作是我,别人看到如此情景,心里会作何般想象?
更何况,她明明一人在家,屋门口非要摆上一男一女两双鞋子。看她外表打扮,其实很传统,但想不到,她内心如此火热。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我捡起裙衣,拍打几下,抚去尘污,想用晾衣杆,将裙衣挂到她家阳台上。
试了几次,均未成功,又怕内衣裤掉落下去,被人看到,还会疑心我是偷衣贼。那样一来,麻烦就大了。
如此一想,我把裙子叠好,用袋子装好,将内衣裤藏于裙内。
然后,去清理行李。把旧衣服和东西取出来,放在沙发上。
望着装裙衣的袋子,又觉得不妥,便拿起一盒点心,放进袋子里。
不一会儿,听到陆续有租客下班的声响。
看了看表,五点四十了。
我猜测,过一会儿,黄丽枝应该就到家了。
于是,轻轻将门打开,留出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