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钓鱼呢。”
清早,王行简走出房门,看到顾亦正坐在船头,手上拿着一根鱼竿。
“早啊王公子。”
顾亦没回头,打了声招呼。
王行简走近,看见顾亦下边的木桶里已经有了几条白花花的鱼。
“还钓了不少呢。”
顾亦手一抖,一条鳙鱼就被扯出了水面,随着顾亦的动作,稳稳落入了桶里。
“呀,又一条。”
王行简喜道。
再次把鱼线甩入水中,顾亦笑道:“不知道王公子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话?”王行简好奇道。
“天下尽作饵,唯本座执竿。”
王行简皱眉思索,片刻后摇头道:“没听过。”
顾亦轻轻一笑,收起鱼竿,从船头上跃了下来,他把鱼竿交给王行简,“好了,这些够吃了,你钓着玩吧,我去做早饭。”
没等王行简反应过来,他已经提着桶走了。
看着顾亦塞到自己手中的鱼竿,王行简有些懵,他朝着顾亦喊道:“顾兄!你这没有鱼饵我怎么钓啊。”
“靠你自己。”
顾亦声音传来。
低头看着手中的鱼竿,就连鱼钩都是直的,王行简嘀咕道:“靠我自己?”
等桑璃几人醒来后,顾亦已经做好早饭了,一大锅鲜美的鱼汤,还有炒的其他几个小菜。
“哇,同样是鱼,顾大锅就弄得好吃嘞。”
桑璃喝下一碗鲜鱼汤,赞不绝口。
其他几人也是一味点头,没空说话。
顾亦笑了笑说道:“待会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在船上待着要小心些。”
“顾兄要出去?”王行简说道。
“嗯,去见个朋友,你们好生待着就行。”
王行简没有多问,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见几人也快吃得差不多了,顾亦站起身说道:“我走了,你们自己注意,现在大白天的尽量少在甲板上活动,免得别人起疑。”
“知道了,顾兄慢走。”
“顾大锅记得带点零嘴回来啊。”
顾亦来到船舱下面,楚清川两人划了一艘小木舟,这里还挂着两艘。
现在是白天,为了不引人注目,顾亦决定乘坐木舟划过去。
放下木舟后,他从无尽酒葫中取出折扇,轻轻的朝后一扇,一股无形气机波动,木舟没有借助任何工具,缓缓的向前滑动。
远处山峦起起伏伏,云遮雾绕若隐若现,湖面波光粼粼,不时看见有鱼儿在水中嬉戏,真是好一幅身处春江南,不思天宫景的人间四月天。
小舟在湖面上轻轻划过,缓缓挥着扇子,顾亦忽然觉得有些豁达。
“湖面泛舟,人间一乐也。”
小舟靠岸,顾亦随便的找了个地方套好,接着便向玄衣卫衙署走去。
他今天要去找徐今安,探一下他对于江南之事的看法,也顺便打听一下这里的官员腐朽到了哪种程度。
走在街上,顾亦不时的看到有成堆的百姓在各个公告栏前议论纷纷,破口大骂者有,拍手称快者也有。
他有些好奇,便往前凑了过去。
“老乡,这上面贴了什么?”
由于人太多,顾亦挤不进去,他拍着后面的一个百姓说道。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见是个公子哥,虽然觉得有些稀奇这些公子哥也会看这些热闹,但还是开口说道:“这位公子,上面贴的是告示。”
“我知道贴的是告示,我问的是上面写了什么。”顾亦嘴角一抽。
那人又说道:“你知道咱们江南巡抚被杀一事吗?”
顾亦点头,“知道。”
那人突然笑了起来,随后一脸仇恶的说道:“凶手找到了!正是那布政使杀的!我就说嘛,他儿子是个败类,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
“现在好了,告示上写着他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三日后,衙门将在西城刑场上拿他斩首示众!”那百姓长吁短叹道:“大快人心啊,咱们这江南的毒瘤终于是要除掉了。”
顾亦听完后,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向对方道谢后,便转身离开。
“那么就要快动手,看来是怕担心夜长梦多啊......”
暗暗思索着,顾亦已经来到了姑苏玄衣卫总衙署。
“这位小哥,请问徐今安徐总旗可在?”
看着门口站岗的玄衣卫捕快,顾亦礼貌问道。
那名玄衣卫打量了顾亦几眼,见他身着一袭普通青衫,全身毫无华丽配饰,身边更无仆从,虽是样貌极好,但一看就不是权贵子弟。
他手按腰间刀柄,往前跨出一步,神色倨傲,“什么徐总旗王总旗的,闲杂人等休要靠近,赶紧滚蛋!”
“这么嚣张?”顾亦有些讶然。
“再不走官爷给你好果子吃!”
见顾亦没有动,他瞪着双眼欲拔出腰间佩刀。
顾亦皱着眉头,一个玄衣卫小捕快如此声厉内荏,官威挺大啊。
不过他暂时还不想掀桌子,微微一笑,顾亦说道:“哎呀,刚刚我在那边捡了一袋银子,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的。”
说着,顾亦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笑盈盈的看着那玄衣卫捕快。
那捕快面色一变,迅速往身后左右两边扫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他轻咳一声走上前去。
“嗯,怪不得我说我钱袋掉哪去了,原来是被你给捡到了。”
他走到顾亦面前伸手就要拿走,顾亦一缩,笑道:“不知徐总旗可在?”
捕快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钱袋,“哪还有什么总旗,那小子被停职了,现在估摸着在家睡大觉呢。”
“停职了?”顾亦一愣,“那你可知他住哪里?”
“哎呀,不知道不知道,钱袋还我。”捕快不耐烦的说道。
顾亦突然朝着捕快后面开口喊道:“徐总旗!”
那捕快闻言往后望去,空无一人。
“你.....”
意识到被耍了,他正准备教训一下顾亦,一回头,人不见了。
“人呢?!见鬼了!?”
————
徐今安不在玄衣卫衙署,而且还被停职了,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顾亦暗暗思索。
现在又不知道徐今安的住处,如何寻他是个问题。
站在某个建筑的高处,看着繁华热闹的姑苏城,顾亦喝了口酒。
“早知道之前就该问个地址了,这姑苏城那么大,那小子住哪里呢。”
顾亦有些郁闷,不断的小口灌着酒,突然眼前一亮。
他想到了一处地方,那小子应该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