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世上真的有神。
那么我所做、所见、所思,是否都是祂所掌控的呢?
同唐寒窗游历几时,闵明鱼学会了什么又好像遗忘了什么,与唐寒窗相见时的前后,一切都是波澜起伏的,前是全族的灭亡,后又是要自己忘却过往,没人要求闵明鱼遗忘过去,不如说这也是跟唐寒窗学来的,面对不了就只能逃避。
现在,仅是现在,在闵明鱼眼前的都是安适,发愣之际能看到苗枫走来走去,像是要与闵明鱼交谈,但又见闵明鱼像是在“思考”什么,就只能踟躇了。
“苗枫,你在干什么?”
“嗯?没什么,就是看你发愣,忍不住想在这里待一会。”
苗枫蹑手蹑脚地往闵明鱼走来,闵明鱼放下了手里的材料——各种生物的器官,乖巧地腾了个位置。
苗枫有些诧异,但也坐在了一旁。
“苗枫,你是为什么跟来的?”
“嗯?你是说为什么来找你的吗?”
“不……”闵明鱼顿了会,想了会,“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跟着寒窗哥来金陵之类的。”
苗枫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大概和姐姐差不多,都是想来看看金陵的旧屋,还有……”苗枫看了看闵明鱼。
“还有什么?”
“没了。”
闵明鱼有些呆愣,在皇宫内的几年,为了不给卫姨等人造成麻烦,一直在克制情感的输出,现在却也习惯了。
“也就是说,你对以后是没有打算的吗?”
苗枫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反问到:“明鱼,你是不是对唐哥以后要做的事是不是有些……不想做?”
是了,对于魏王府的那些人,闵明鱼就算不想过往的事,也对他们是没有好感的,但奈何,李留民需要他们,早让自己憋住不去想的过往,都是由他们造成的,怎能会有好感,但,奈何……
“明鱼……”
“对了,苗枫,那个城主的消息收集的怎么样了?”
苗枫知道闵明鱼不想聊这个话题,这是她头一次转移话题,而且唐寒窗也没有拜托自己去收集城主的消息,对于有用的人才会,如果是没用的,以唐寒窗的习惯,应该是硬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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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血液都是有不同的味道的,不仅仅是铁锈味,或许是某种信息素,导致有人会对血液敏感。
唐寒窗掏出锁链在磨刀石上摩擦着,身上装的却简单,一空间袋、一血葫芦,就没有什么挂件了,手里捏着锁链,随意摩挲几下,便带着苗清出门了。
“寒窗,你又要硬闯?”
“看情况咯。”
街上的环境同以前变化不大,在街上本是只有俩人走着,但渐渐,周着涌入了不少人,看着统一的着装,大概是官兵了。
“公子、夫人,城主有请。”
唐寒窗觉得好笑,想那城主不会是害怕自己夺了他的乌纱帽,才这般“唯唯诺诺”邀请自己的吧?
苗清战战兢兢地捏着腰间的刀,又瞟向唐寒窗,他则是一脸轻松。
一路上没有路人,大概是魏王府的消息早早地便传到了这里的缘故,想来这金陵对魏王来说,应该是完全拿捏的,或许小时候唐寒窗来金陵时,那魏王便早早地知道了,但也只是或许。
城主府,门匾赫然写着“萧府”儿子,且这府门敞开,唐寒窗俩人还没进屋,从门扉往里瞧,就已经有人端坐在庭院中了。
那人多年未尝有增减,身材一如既往地肥胖,萧太守轻松地坐在太师椅上,见唐寒窗俩人进来了,才扶身而立,嘿嘿笑道:
“秦小兄弟,近来可好?”
唐寒窗听到熟悉的姓氏,立马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萧太守是听过唐寒窗近些日子的事迹,大抵能猜到他要做什么,打趣到:“安啦安啦,额……唐小兄弟。”
唐寒窗放下了手,又想了会,问道:“你是魏王的亲信?”
“嘿嘿,早有听说唐小弟的事迹。也对您的智慧有所猜测,今儿得见,机智不弱太子啊。”
唐寒窗见对方没有否认,又想到刚刚有些失礼,便恭敬叫道:“见过萧城主。”
萧太守愣了会,又大笑道:“你不会,这一路上都称那些太守为‘城主’吧?唐小弟你是知道不知我国的职位称呼吗?”
“我确实不知,且萧太守,我也无心做官。”
萧太守细瞧着十年前自己“藏住”的人,有看向了苗清,笑道:“你是苗央的千金吧?我未尝见过你,这下一见确实有苗央的那份老实,更比你父亲的明锐。”
“见过萧伯伯。”
萧太守挠了挠了,不知道是想起了谁,摆了摆手,“别,咱几个就别论什么亲戚关系了,怎么称呼都乱,甚至都差辈了。”
唐寒窗忽然问道:“不知萧太守可知道我父母的下落?”
萧太守摇了摇头,无奈道:“你父亲的踪迹在世上是无人能知道的,嘛,总之你先跟着太子办大事总能见到的,你也别仇视人魏王,老实说你俩都是一伙的呢。”
唐寒窗不解,“魏王早知道我会来这了?”
萧太守点了点头,有些自豪道:“我家大人自你在那小渔村时就关注你了,倒不如说你在皇宫前后的日子,都是他老人家一手安排的。”
听完,唐寒窗却没有一点高兴,反而有些气愤:“想来确实,我家倒有个妹妹却是在这‘一手的安排’来得痛苦,果然是‘一手安排的’啊。”
萧太守猜得出是闵明鱼,想到刚刚那句话,想辩解什么,又只能尴尬住,现在想来为什么李留民在魏王府时,会如此不给魏王面子了。
“那么,我们在金陵的日子还请萧太守好好照顾了。”
“那是那是。”
苗清仗“唐”问道:“不知萧太守在除夕之前可有闲兵?”
“嗯,有的,不知苗姑娘有什么打算?”
苗清看了眼唐寒窗,轻轻说道:“可派些人到附近的城邦看看安危状况吗?”
“嗯?不知苗姑娘有何深意?”
苗清盯着唐寒窗道:“只是用此来推测唐寒窗父母的下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