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砚礼脑中浮现出许多之前的事情。
并且一下子全都被解释通了。
为什么秦九微会知道,有人要偷盗献给太后的舍利子。
为什么她要提前找到孟岐黄,为什么她会知道治疗疫病的药方。
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做梦这个说法。
但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甚至猜测,她是神女下凡,才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现在全都明白了。
因为她是重生之人,这些事情她全都经历过一遍,自然知道。
但那又如何。
她来拯救他,那就是神女。
秦九微望着谢砚礼认真的神情,内心涌起一阵暖意。
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
秦九微抬手,双臂缓缓环住谢砚礼的腰。
抱住了他。
动作柔软又依恋。
谢砚礼弯唇轻笑,看着她如水的眸子。
缓缓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第二天,主院。
谢侯爷睁开了眼睛。
刚刚缓过一口气的他,目光还有些涣散,但眼神逐渐清明。
他刚醒过来,耳边立刻响起有些激动的声音。
“我儿!我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谢老夫人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中带着哽咽。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激动得一时说不出更多的话。
谢婉宁站在床边,看到他终于睁开了眼,她捂着嘴,眼角带泪。
谢侯爷嘴角勾起一丝虚弱的笑意。
他的声音低哑:“让你们担心了……”
缓了一会之后,谢侯爷低声问道:“夫人呢?她怎么样了?”
那甜羹他们是一起喝下去的。
现在他醒了,那她呢?是不是也醒了?
谢老夫人听到这话,眼圈又红了,忍不住垂下头去,叹息着摇了摇头:“知意……没能撑过来。”
谢侯爷的脸色瞬间苍白,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力气。
“不可能,她怎么会……”
他嘴唇发白,喉间似乎堵着什么,久久无法开口。
他和知意成婚这么多年,虽然没有那么恩爱,但到底也是有些情分在的!
谢侯爷眼中渐渐浮现出一层湿意。
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头,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意。
“凶手是谁?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侯府下毒!”
站在一旁的秦九微此时开口,语气冷静沉重。
“侯爷,是儿媳无能,到现在还未能查出幕后之人。”
谢侯爷听后沉默了一瞬,轻轻叹了口气。
“九微,你又不是查案的刑官,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办?查不出也正常。”
“这么大的事,应要报官,让官府来查才是正理。”
秦九微低垂着眼,并未回答。
她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指责谢老夫人的不是。
“是我不让报官的。”谢老夫人此时开口。
“这件事若传扬出去,名声必然受损。我让九微暂且先查,也是为了保护侯府的脸面。”
“母亲,您糊涂啊!”谢侯爷摇头叹息。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怎么能只顾及名声?凶手一直不被揪出,难保不会再出事。”
“家丑固然不可外扬,但保住性命才是头等大事。再拖下去,不知还会出多少祸事,那人敢给我和夫人下毒,未必不敢给您下毒!”
“这人必须要早早抓到才好!”
闻言,谢老夫人脸色立刻一白。
她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也罢,你说的有理,那就报官吧。”
——
京兆尹府得知此案牵涉侯府,迅速派人赶来。
不久后,一名清瘦官员跨进了侯府大门,他面容沉稳,步伐干练。
来人正是周宁轩。
周宁轩拱手向谢侯爷行了一礼,“侯爷,请放心,此案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
一番客套后,周宁轩转身,冷静地吩咐起来。
“你们两人,立即去小厨房,把那日的厨娘、侍女都带过来;还有两人,去再细查主院周围的丫鬟婆子,看有没有人见过可疑的生人出没。”
差役们纷纷领命离开。
另一侧,仵作在堂中仔细检验侯夫人的遗体。
片刻后,他出声禀报:“禀周大人,侯夫人中的,是血滞散之毒。”
在一旁的太医听了这话,眉头紧锁。
“血滞散之毒?为何我从未听闻过这种毒?可有文献记载?”
仵作淡淡开口:“血滞散这毒药,通常是庄子里才有,是用来对付野猪、狼这些野兽的。”
“一旦中了这种毒,野猪很快就会倒地不起,根本跑不了。”
他停了一下,看了眼太医,“您常年待在宫中,恐怕从未接触过庄子上这些粗杂的用药,自然不知。”
太医眉头微皱,露出些许不满,但也没有再开口。
周宁轩站在一旁,眉头皱起。
又是血滞散?
庄子上的张婆子,也是中了这毒药。
但这种毒药,怎么会出现在侯府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