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上,烛火摇曳,香气袅袅。
秦九微用余光扫过周围众人,敏锐地发现少了一个人。
她垂下眼帘,唇角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
计划,开始了。
此时,谢老夫人的声音忽然传来:“九微,到我这边来。”
秦九微颔首,转身朝谢老夫人走去。
“九微啊。”谢老夫人低声道:“下毒这件事你还是要继续查,查清楚究竟是谁下的毒。但记住,不要惊动官府。”
“老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力查清楚。”
你重孙马上就要死了。
秦九微声音平静,没有和谢老夫人争辩,随口敷衍过去。
谢老夫人见状,放心地点了点头。
城外庄子。
周宁轩扫过眼前屋舍和稍显荒凉的院落。
他们前几天问出张婆子的生活习惯,寻找下毒的可能。
得知张婆子每天睡醒后都会喝一杯水。
他们猜测这毒药是前一晚上,或者凌晨时,被人下到桌子上的茶壶中。
张婆子第二天睡醒,和往日一样去喝水。
却不料,因此丧了命。
周宁轩看着面前的下人。
“张婆子死的前一晚,有谁在院子外看到了人影?”
庄子管事叹了一口气,抬头无奈地回答。
“大人,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回答好几遍了,真的没人看见,也没有人看到有谁去仓库拿毒药,那仓库里只放农具,没有下锁的。”
“咱们这地方只是种些不值钱的麦子,连家禽都没有,晚上没人偷东西,也没有人守夜。”
“张婆子早年就在庄子上做事,那时候庄子里人少,她的房子就建在靠外的地方。后来陆陆续续来了新人,庄子修了不少新屋,但她的房子一直没动,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张婆子的房子偏僻,她那里有什么动静,我们这些住在里面的人也不容易察觉。”
“而且我们也是真的没听到什么动静。”
周宁轩垂眸,神色复杂。
张婆子住得偏僻,能看到的人本就少。
外加庄子没有人守夜和巡逻,就更没人看到了。
还是要找证据,人证物证……
找到证据,才能定罪。
侯府,清澜院。
秦九微一进门,就看到谢珏站在堂中,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描述自己早上是如何扬起下巴、挺直背脊,向谢思源炫耀自己金镶玉项链的。
他抬手比划着胸前的位置,语气得意洋洋:“我就这么一抬头,链子一晃~”
谢惊春在一旁笑得肩膀直抖。
“三弟,你实在是太会了,母亲应该送你去学唱戏才对!”
谢砚礼安静听着,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眼中透着几分宠溺。
谢珏转眸,看到秦九微立刻跑上前,拉着她的袖子。
仰起小脑袋笑得眉眼弯弯。
“母亲,我今天是不是表现得很好!谢思源都要被我气死了!”
秦九微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是是是,我们珏哥儿最厉害了。”
众人玩闹了一会,谢景就把谢珏带走了,要带他学一会《论语》。
新夫子虽然还没到,但是功课却不可以落下太多。
谢惊春则继续去练武。
孩子们离开后,秦九微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透出几分忧虑。
谢砚礼一看她的神色,就知她在想什么。
走到她身侧,轻轻搂住她。
“你是不是在担心,谢思源会伤到珏哥儿?”
秦九微轻轻点了点头,谢砚礼目光微动,出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了暗卫,在暗中监视谢思源,只要他有一点异动,我们立刻就会知晓。”
“之前谢思源能得逞,是因为她们对他毫无防备,根本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我们不同,我们已经有所准备,不会再让他轻易得手。”
秦九微点头,谢砚礼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一切有我,不用怕。”
翌日清晨。
晨光洒在主院的白绸幔帐上,显得格外肃穆。
谢珏打着哈欠朝主院走去。
侯夫人的遗体要在主院停半个月,之后才下葬。
这几日,身为小辈,他都要去灵堂守着。
谢珏很快到了主院。
没等他进门,正看到谢思源此时从院内走出。
谢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立刻快步迎上前,猛地一肩撞去,力气不小,直接将谢思源撞倒在地。
谢思源摔倒,立刻皱起眉头。
心中怒火腾地燃起。
随后猛然抬头,阴森森的目光看向谢珏。
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低着头,用袖子拂去衣上的灰尘。
谢珏抬了抬下巴,故意不理会他,就当没看到一样,径直朝主院门走去。
然而刚迈出一步。
一只冰冷的小手便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