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
时间转眼到了正午,午饭的时间到了。
丰盛的饭菜一碗一碟摆满了桌子,在这五颜六色的菜中,那一盘酱黑暗红的菜被衬托的十分显眼另类。
“爹爹,这个是什么?”
余会游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是一盘肉菜,看切片纹理应该是牛肉,平时餐桌上还哪能出现这样颜色怪异的牛肉,余会游就想到朱伟穆送酱肉的事,回头问杨管事。
“杨管事,这个是今早送来的酱肉?”
“是的老爷。”
余会游瞥了一眼,就察觉到杨管事神色与往日不太一样。
“杨管事怎么看着心事重重的,家里有事?”
“没事老爷,就是一些传言。”
“哦?传言?什么传言?”
余会游夹起一片酱肉看了看放到嘴里,感觉味道不错就给女儿夹了一片,听闻管事的话,夹肉的手在空中凝滞了下。
杨管事大脑飞快运转,这传闻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现在余将军的家人都在,此事就更不能说了。
管事之所以叫管事,那还不明白审时度势的道理。
“老爷先吃饭吧,这事待会再说,不急。”
“嗯,待会给我好好说说,先吃饭吃饭。”
杨管事轻轻的松了口气,重新退到门外。
余会游的女儿天天吃别的菜都免疫了,吃到这种外层酱黑,内层红红的肉片瞬间就喜欢上了。
“爹爹,我还要吃这个。”
“哦,好好,我再夹一些给你,呵呵。”
余会游喜出望外,这酱肉火爆看来是真的,女儿这么喜欢吃,于是又夹了几片放到女儿碗中。
“老爷,就你惯着她,饭菜再好也有个量,不能只吃肉不吃菜,来,阿英,吃点青菜。”余夫人说着夹了些别的菜放到女儿碗中。
“夫人说得对,阿英,吃点青菜。”
杨管事看着温馨的一幕,庆幸刚才忍住没说,不然哪还有这母贤父慈的景象。
余会游笑呵呵的说着就想起一个事来,安排杨管事道:“杨管事,明日那朱伟穆再来,告诉他送的量加倍。”
“是,老爷。”余会游吃着牛肉,喝着甜酒,对朱伟穆的身份和目的确信无疑……
“杨管事,说说吧。”会游吃过午饭,回到书房问话杨管事。
“老爷,这些都是传言而已,切莫动怒。”
杨管事打完预防针这才继续说道:“有传言说老爷在专案组的杀人名单上,名单还是天鹰府的队长爆的。”
早上听朱伟穆提醒后,杨管事派出几人打听传言,回来一听就觉得这事不能一股脑报上去,所以他提前还做了功课,先说了条最不容易动怒的,看老爷脸色反应平平也就放下心来。
“嗯,这个我也有耳闻,不过只要行得端,就算名单上有,也无所畏惧。”余会游故意这样说。
这条信息昨天朱伟穆在茶楼说过了,回府后还找来心腹分析此事的应对策略,准备等杨管事说完传言继续讨论。
“有传言说巡逻队就是老爷杀的,还说昨天早上看到老爷的犀牛车出现在南天门大街,跑的飞快,说不定已经畏罪潜逃。这纯属胡扯!”
杨管事说完,自己先加上首评。
余会游眼角跳了跳,“这都谁传的?看不到府门前停的车?那个贱民真是眼瞎了?”
他指责完还觉得不解气,强调道:“昨天是去天鹰府办公事,路过外环大街,肯定是那里的贱民造谣。”
“所以说这传言胡扯,那些贱民真是闲着无事,净编造一些胡扯传言,不过我相信传言止于智者。”杨管事总结道。
“对了老爷,我听说爆出名单上有你的人好像叫米什么黄?米小黄还是什么来着。”
“米小黄?何许人也?”
余会游没听过这个人名,不过这个姓氏他还是有些敏感:“这米小黄和米凌什么关系?我和他都不认识,干嘛这般造谣中伤与我?”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昨天去天鹰府还有一人,他乘坐的鹿车就是米府的,当时看那人面生也没在意。
“这传言是何时传出来的?”
“昨天吧,之前完全没听说过有什么传闻。”
“果然是他!”
余会游意识到昨天去天鹰府的就是米小黄,不用想定然与米凌有关系,想到这余会游气不打一处来。
“米凌啊米凌,虽说咱俩不合,可你都晋升了还要算计我,咱们等着瞧!”余会游拳头攥的哒哒直响。
余会游想急迫与心腹商量如何算计米凌的事,催促问道:“还有什么传言没有?”
“还有一个传言,问题不大但对将军影响不好。”
“快说。”
“是是,传言大人和刘洪私通案的妇人有一腿,叫什么孙氏。”
余会游听完感觉无名的火气在体内迸发,感觉要爆炸了,他的脸,脖子憋得通红。
“这他娘谁说的,到底是谁!”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余会游心态炸裂,顺手从兵器架抽出一根棍子冲到院子里,顿时植被竹林遭了殃。
将级水平的愤怒化作力量是惊人的,林中鸟儿四散惊逃,土石崩裂,成片的竹子受不住一棍被齐刷刷斩断。
恐怖如斯,留下在房间不敢出去的杨管家呆在原地瑟瑟发抖。
过了许久院子里才平静下来,杨管家看到长发蓬乱的老爷拖着长棍回到屋内,衣服凌乱松垮,但眼神透着深邃的寒意。
此刻,余会游的心态完成了从狂怒到杀心的转换。
余会游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清醒,问题既然不好解决,那就解决产生问题的人吧。
“米凌从中作梗,米小黄暗中造谣泼脏水,哼,米凌解决不了,我还解决不了米小黄吗!”
他决定就先拿你米小黄开刀。
米小黄今日出门简简单单溜达一圈就听到自己放出的传言,甚是满意,殊不知祸根已种。
比起作恶多端的刘景之子刘洪,米小黄最多算是仗势欺人,可多年在其大伯的背景照拂下也养成了狂妄,焦躁易怒,心胸狭隘的品性。
稍有不满就会立马发作,并且目中无人,看他与郭生财打交道就能看得出,即便同级的郭生财,他都能不放在眼里。
至于余会游,米小黄觉得他是凌大伯的手下败将,靠熬资历熬出头才成为将军的人。
这次去天鹰府查案子进度不是他关心大伯师门弟子的事,而是想借着这个事显露自己的办事能力。令其郁闷的是案子进展如此拖沓,三番两次过去也没个结果。
加上天渊巡逻队的执勤人员安排有了新变化,从可尚一队被杀案出现以来调整为双金甲卫外加三名银甲卫的形式,这就让本来还需要几个月才轮到米小黄的日期提前到下个月。
眼前马上月底,大伯交代的事情只是有了个名单,米小黄昨天回到家中与大伯米凌写了封书信说明了情况,算是执勤前对案子追踪的一个交代。
自然,巡逻队执勤表不止米小黄知道,余会游决定下手的那一刻,就开始让人打听他的值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