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军中贪腐一事,还没有完全确定如何执行,南将军还在帝都等着最后的决策,季将军却要匆匆返回雍城,皇上是不是太纵容季将军了?”太皇太后没有正面接萧文宣的话,反而反问了萧文宣一句。
“太皇太后,季将军回雍城,也是突发情况。”
“是啊,突发情况,处理完了,还是要回来的,所以,他的夫人这一次回不回去,也就不重要了吧?”
“既然季夫人留在帝都,也应该在行宫暂住,一直在皇宫不太合适。”
“皇上以为,哀家是让她来宫中做客的?瞧瞧她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敢对先皇不敬,皇上惯着她,哀家可不惯着!”
“哀家是让季夫人来宫中替她女儿赎罪的,季夫人在宫中抄写经书,等先皇下葬那日,将她抄写的经书焚烧,以慰先皇在天之灵,这件事,也算是让皇上对先皇有一个交代。”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犯的错,惩罚我一个人就好!经书我来抄!”季双双立即说道。
“你以为,你就不用抄了?你抄的是你的,你母亲抄的是她的。”
“那就让我母亲去我宫里抄。”季双双感觉,太皇太后不可能放人,最起码,让她和母亲在一起,这样,她也能放心一点。
“啪!”一巴掌落在季双双的脸颊上。
又是上次惩戒季双双的嬷嬷,细看她的手掌的手纹,竟然是断掌。
一巴掌下去,季双双感觉自己的牙根又开始酸疼,好像一嘴的牙都松了。
“就凭你也敢在哀家面前叫嚣!你算什么东西!”太皇太后怒声质问。
嬷嬷见太皇太后气还没消,抬手又是一巴掌。
萧文宣怒不可遏。
这是故意当着他的面打季双双,好给他难堪呢!
可是,这季双双,就是没有一点眼色,总是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就像一头倔驴,明知前方是南墙,还要往上撞。
撞得头破血流,不管不顾,还继续撞!
“太皇太后,不管是季夫人抄写佛经还是季才人抄写佛经,总要有一个人监督,季夫人这边,就由妾身来监督吧。”常茹突然开口。
季双双立即望向常茹,眼中全是警惕。
常茹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季双双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好吧。”太皇太后答应下来,“至于这个季双双,李嬷嬷,你去盯着。她要是敢不好好抄写,只管用宫规处置。”
“是。”
季夫人被放了出来,看到殿里跪着的季双双,立即要扑过去。
李嬷嬷一个眼神,冲上来两个太监直接把季夫人拦下。
“双双!”
“母亲!”
季双双也想往季夫人的方向跑去,可是,她试着站了一下,膝盖钻心的疼,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季夫人看着季双双凄惨的模样,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女儿,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常茹看着这一幕,觉得传闻还是说得太片面了。
季夫人与季双双,就像被季将军养在温室的花朵,温室里,不缺阳光雨露,一年四季,皆如春日,她们不曾见识过狂风暴雨,也不曾见识过酷热冰封。
季双双与她的经历,恰恰相反。
不过,她才不想像季双双一样,长在温室,被养得不知天高地厚。
“季夫人,从今天起,你就到我的宫里抄写佛经吧。”常茹说完,转身向太皇太后和皇上行礼。
季夫人刚见到季双双,不想与女儿分开。
她还没有做出行动,常茹身边的人按着她将她拖了出去。
“母亲!母亲!常茹,你要是敢动我母亲,我绝不会放过你!”季双双大声威胁着。
萧文宣一把抱起季双双,将她放在步辇上。
“送季才人回宫。”
“放了我母亲!”季双双还在大喊。
萧文宣一把按住季双双的手,给她一个凌厉的眼神,这才将季双双震慑住。
“不想死的话,就好好在宫里抄佛经!”
季双双一脸愤怒与委屈,唇都咬出血来了,这一刻,她好像提着剑带着她母亲杀出皇宫去!
萧文宣朝常茹宫中走去。
才到宫门,就被内廷侍卫拦下。
“放肆!你们是想造反吗?连朕的路都敢拦!”
“皇上,太皇太后太后有令,为了保护常娘娘肚子里的龙胎,任何人不得打扰常娘娘静养,皇上也不例外,还请皇上恕罪。”
“你!你们……”萧文宣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皇上,这是皇宫,竟然有内廷侍卫敢这么和他讲话。
常茹站在院子里看着萧文宣。
萧晏安也注意到她的目光,转过头与她对视。
“常茹,你……好,很好!是朕小瞧你了!”
“皇上,妾身初为人母,尝受到了此生从未尝试过的感觉,妾身感觉到孩子的每次胎动,心跳,甚至是呼吸,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是皇上与妾身的骨血啊,皇上怎么忍心让他去死呢?”常茹笑着反问。
萧文宣知道和常茹无法沟通了,转身离去。
常茹看着萧文宣离去的背影,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季夫人站在殿内,听着这个笑声,只觉得瘆得慌。
加上宁惜郡主说常茹不是个好人,就是常茹害双双失身给皇上了,她对常茹就更是痛恨。
不过,她现在落在常茹的手里,还不知道常茹要怎么折磨她!
“季夫人。”常茹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季夫人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常茹在抹泪。
刚刚的常茹就像个癫婆子,这一会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有几分惹人心疼。
“季夫人,坐吧。”常茹亲切地说道。
季夫人不敢坐。
不仅不敢会,常茹这样,还让她感觉到害怕。
常茹又往前走了一步,想和季夫人拉近距离,季夫人连忙往后退去。
“季夫人,我与双双在宫上以姐妹相称,我虽和太皇太后说,监督你抄写佛经,其实,是想把你弄到我的宫里来,以免宫中那些恶奴欺辱你。”常茹说得情真意切。
季夫人半信半疑。
“一开始,我与双双感情甚笃,不知道双双出宫见过二老之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双双回宫后,与我也不再似从前亲近?我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双双妹妹生气了。”常茹越说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