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到了,温嘉月半信半疑地走下马车。
她还是不太相信请封诰命会如此轻而易举,如果真的这么简单,上辈子沈弗寒为何没有请封?
“在想什么?”
沈弗寒忽然开口,温嘉月回过神,摇了摇头。
“没事,我只是在想,侯爷和皇上的关系真好。”
她可不会傻到一直质疑他,万一他一怒之下不请封了,亏的是她。
分道扬镳之后,温嘉月前往春和轩。
还未靠近,她便闻到饭菜的香味,倒是掩盖不少药味。
“嘉月姐姐,你来了。”
云溪亲自来迎,扶着门框笑着看向温嘉月。
她依然是弱柳扶风的模样,但是脸颊上多了点肉,看起来不那么消瘦了。
温嘉月轻轻点头,也露出笑容:“你的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
云溪摸了摸脸,惊喜道:“绒儿说过两次,我还不信呢,没想到嘉月姐姐竟也这样说。”
绒儿故作伤心地叹气:“美人现在只相信沈夫人的话,奴婢说话都不管用了。”
云溪摸摸她的脑袋,连忙哄道:“自然是管用的,我以后一定信。”
主仆俩相处的像姐妹,温嘉月和如意相视一笑。
“嘉月姐姐,你饿不饿?”云溪道,“我特意选了午膳前的时间,便是为了和你一同用膳,没有打扰到你吧?”
温嘉月摇摇头:“自然是没有的,正巧我也饿了。”
“那就好那就好,”云溪拍拍胸口,“看来我挑了个好时间。”
两人边吃边聊。
温嘉月关心地问:“上次我回去之后,长公主有没有为难你?”
云溪咽下口中食物,道:“没有,你走以后,长公主没待多久便也离开了。”
温嘉月放下心,幸好李知澜没有牵连无辜的人。
“嘉月姐姐,你尝尝这道清炒春笋,”云溪推荐道,“这是我最喜欢吃的。”
温嘉月诧异道:“都快到冬天了,还有春笋?”
云溪解释道:“是皇上见我喜欢,特意留的。”
提起皇上,温嘉月便想起她上次说以后不会胡思乱想的事。
温嘉月吃下一片春笋,迟疑地问:“你和皇上,最近感情如何?”
云溪抿了下唇,这才诚实道:“嘉月姐姐,我做不到彻底割舍。”
皇上对她太好,好到她可以忘掉后宫还有佳丽三千,总是陷入皇上带给她的柔情里。
每每沉溺于此,她便会提醒自己不该这样,但收效甚微。
甚至她偶尔去御花园散心,瞧见皇上和别的妃嫔,已经渐渐心平气和了。
她自责道:“我知道不应该,可我就是放不下。”
温嘉月笑道:“别怪自己了,这是人之常情。”
上次她便觉得云溪不会轻易割舍,所以如今这副模样再正常不过了。
她又说了些宽慰她的话,绒儿神色茫然地走了进来。
“美人,裴昭仪前来拜访。”
云溪怔了下,裴昭仪?
她的春和轩从未有嫔妃来过,裴昭仪今日怎么来了?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看向温嘉月。
“嘉月姐姐,我要不要见?”
温嘉月思索片刻,问:“裴昭仪是齐国公的千金?”
入宫的妃嫔里确实有位齐国公府的小姐,虽是庶女,但齐国公一视同仁,是当成嫡女培养的。
云溪点点头:“听说裴昭仪性子和善,我还没和她打过交道。”
温嘉月便道:“请她进来吧。”
既然是蜻蜓哥哥的妹妹,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不多时,裴昭仪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温嘉月和云溪正要行礼,她便柔婉出声:“免礼,快坐吧。”
她的长相与她的声音一样,端庄大气,温柔无害,一点都不像一位庶女。
云溪有些拘谨,轻声问:“不知裴昭仪来此有何贵干?”
“听闻沈夫人进宫,我这才过来的。”
裴昭仪看向温嘉月,开门见山道:“沈夫人,听说你上个月参加了赏花宴,可见过我大哥?”
温嘉月颔首道:“自然是见了的。”
“他可还好?”裴昭仪幽幽一叹,“自从入宫,我便没见过家人了,连书信往来也极少,所以一时情急过来了,还望云美人和沈夫人勿怪。”
原来是问裴怀谨的事,温嘉月笑道:“无妨的。世子他瞧着身子康健,没有大碍。”
顿了顿,温嘉月问:“您为何不往家中寄信?”
她对蜻蜓哥哥也是一知半解的,裴昭仪还不如写封信问问本人。
裴昭仪笑笑,坦诚地解释道:“毕竟我出身勋贵之家,我担心皇上多想,所以与母族联系的越少越好。”
她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谨慎到这种地步,真是……
温嘉月摇摇头,诚恳道:“关于世子的事,我知之甚少,您还是寄封信吧。”
她能说的不多,问她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直接寄封信回去。
裴昭仪迟疑道:“我会考虑的。”
她起身道:“多谢云美人、沈夫人,那我便先回去了,有空去我那里坐坐。”
送走裴昭仪,温嘉月和云溪继续用膳。
“裴昭仪一看便是大家闺秀,”云溪羡慕道,“我和她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如果我是皇上,一定更喜欢她。”
说到这里,她自惭形秽道:“我根本不值得皇上的宠爱。”
温嘉月但笑不语,谁喜欢谁这种事,都是说不准的。
皇上就是更喜欢云溪,只是当局者迷。
用过午膳,又待了片刻,云溪要休息,温嘉月便离开了。
没想到沈弗寒已经在等她了,她忙问:“侯爷怎么不派人说一声?”
“没事,等一等也无妨。”
沈弗寒道:“请封诰命已经拟好,待我办下这个案子,便会有圣旨送到侯府。”
诰命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给的,得找个理由才行。
但是这么快,已经出乎温嘉月的意料了。
她连忙说道:“多谢侯爷。”
沈弗寒问:“怎么谢?”
温嘉月:“……口头答谢。”
沈弗寒不与她争辩,晚上再邀功也不迟。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心情很好地问:“和云美人都聊了些什么?”
温嘉月挑能说的说了,随口道:“对了,中途裴昭仪过来了一趟。”
沈弗寒问:“裴怀谨的妹妹?”
他没见过裴昭仪,对她本人没有任何看法,但是一想到她和裴怀谨有关,心里便闪过一丝烦躁。
裴家人真是阴魂不散,总是出现在温嘉月眼前。
以前不出现,偏偏在裴怀谨回来之后出现。
怎么,想看看兄长喜欢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样?
温嘉月点点头:“对。”
沈弗寒神色不虞道:“以后少见。”
“为什么?”
沈弗寒一本正经地开口:“你和云美人交好就够了,不能再卷入其他妃嫔中间,不然她们生了嫌隙,难做的是你。”
温嘉月若有所思道:“侯爷说的有道理。”
见她听进去了,沈弗寒颔首道:“听我的自然没错,阿月,我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