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云心里想的是,若皇帝真派兵前来,她就制造慌乱趁机逃跑,然后赶回云起阁,直接卷走红袖,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姜挽云姗姗来迟,可把姜家众人吓得不轻。
“云儿,还不跪下接旨!”姜同甫胆战心惊道。
姜挽云放眼望去,姜府众人匍匐在地,没一个人敢抬头。
而姜家众人的前面,站着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一卷亮黄色的文书,应该就是所谓的圣旨。
她顺从屈膝跪在地上,尽量做个透明人。
紧接着,太监尖声尖气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
圣旨的内容不长,但却被太监念得十分庄严肃穆,总结一句话:皇帝听说姜挽云医术高明,特命她前往镇南王府,为镇南王诊治!
这道圣旨来得突然,甚至是奇怪。
虽然自己昨夜已经替镇南王诊治,但那终究是暗中进行。
她有怀疑过是昨夜出行泄露了行踪,但意外偏头瞧见姜朝雪得意洋洋的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狗东西,昨日进宫不单单是拿药,还在皇后面前摆了她一道。
镇南王中的可是寒毒,下毒之人非富即贵,所以不论她是治好还是治不好,都是一个大麻烦!
“姜大小姐,还不接旨?”太监见她久久没有动作,面色不悦掐着鸭嗓问道。
姜挽云低垂着眸子,掩饰中心中的怒意,镇定道:“臣女,接旨!”
太监见她乖乖接过圣旨,心道这姜家大小姐实在淡定,莫非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太监转头笑眯眯看向姜同甫:“尚书大人,您可是生了两个好女儿啊!”
“一个才华出众,一个医术高明,连陛下都亲自下旨让姜大小姐为镇南王诊治,这若是治好了,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姜同甫连忙让苍时打赏一袋银子,打着哈哈笑道:“承公公吉言!”
他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身边的姜挽云,恨不得立刻让人去镇南王府。
有姜挽云在,姜府众人都不得安宁!
他迟早要将人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姜挽云看着太监扭着马达臀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脸上藏不住事的姜家众人,不禁发笑。
姜朝雪瞧见她表情怪异,心里满是诧异,却又装出一副担忧十足的模样,“姐姐,妹妹听说连宫中的御医和京中大夫都拿镇南王的病束手无策,你真的没问题吗?”
姜挽云转头看到她那得意洋洋的神情,讥讽道:“那不如妹妹再去宫中一趟,让陛下收回成命?”
“云儿!陛下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你速速准备准备,一会儿便前往镇南王府......”
“不劳尚书大人费心!”对于这个和稀泥的姜同甫,她早已不耐烦。
说完,她拿着圣旨便转身离开,徒留火冒三丈的姜家众人原地跳脚。
姜老夫人气得捶胸顿足,指着那道桀骜不驯的背影,“你瞧瞧,你瞧瞧,这便是你的好女儿!”
“当初老身就说要将她送去庄子上,你非不听!如今可好,目无尊长,和她娘一个德性,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从前她娘在世都知道日日请安侍奉,从不敢忤逆我,她倒好,不孝不悌......”
姜老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姜挽云站在廊底下,一言不发冷眼瞪着姜老夫人,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姜老夫人想到自己的命还握在她手里,纵然生气,却也不敢再像刚才那般怒骂。
姜挽云冷声道:“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也不知道积点口德?”
“不过,你方才有句话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来讨债的。我跟我娘不一样,你若是把我当她,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该是我的,我绝不退让。”至于其他,她也不会给姜家留。
姜家众人对姜挽云唯恐避之不及,一个个埋着头装鹌鹑,无人敢替老夫人撑腰。
姜挽云见众人都闭上臭嘴,耳边都清净不少。
听老太婆这话,从前云蔷在姜府过得也不怎么好,而且还经常受这个老太婆的磋磨。
老虔婆仗着儿子有功名做了官,慢慢就学会摆谱,哪里还记得当初云家人接济姜家时,她那卑微而又趋炎附势的模样。
不要脸的人到处都有,姜家人还真是将这个传统发挥到极致。
姜挽云心想,她得尽快让姜同甫带自己去见云庭,救出云庭,再送他与云家人会合,原主的心愿也就了了。
她心无旁骛往云起阁走,路过花园时听见不远处传来吵闹声。
“贱蹄子,你还敢跑!”
怒骂声和抽打声不断,偶尔还夹杂着女子的呜咽求饶声。
姜挽云疑惑看去,只见一丫鬟像是疯了一般拼命往前跑,紧跟其后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
丫鬟跑出几步不慎踢中凹凸不平的地面,重重摔倒在地,等她爬起身时,那婆子已经赶到身后。
婆子一把扯过丫鬟的衣领,面目狰狞骂道:“小贱蹄子!主子没有杀你是仁慈,你若是再跑,老婆子我就打断你的双腿!”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藤条往丫鬟身上招呼,打得人惨叫声连连。
“呜呜呜,我、我不敢了,求你,求你别打了。”女子抬手想要阻挡婆子的鞭打,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红痕。
“现在才知道求饶,晚了!”身穿灰白色上衣的老婆子手里拿着一根细小的藤条,一下一下抽打着地上的女子,完全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婆子原本以为她不反抗就是学乖了,正要将人拉走,没曾想那女子竟然猛然挣扎着甩开婆子的束缚,激动地朝着远处跑去。
她跑着跑着,意外发现不远处站着一道人影,原本想要躲避,却意外发现是姜挽云。
大小姐一向温柔善良,若是见她被人这般磋磨,定会救她。
她打定主意,一边朝着姜挽云跑,还一边大喊:“大小姐,大小姐救命!”
“大小姐,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大小姐,求您看在奴婢伺候多年的份上,救救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