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果然一箭射中雁阵中第三只雁,直直坠落到山坡下。
他立刻命令士兵将雁捡回来,大家一看,那箭正好穿过雁头。
晁盖和众位头领见此场景,无不震惊,齐声称赞花荣为“神臂将军”。
吴用赞道:
“别说花将军堪比小李广,就连古时的养由基也不及您神技,真是梁山泊之大幸!”
从此,梁山泊上下再没有一个人不敬重花荣。
众头领回到聚义厅继续筵席,直到夜晚各自散去休息。
第二天,山寨里又备下宴席,商议座次排列。
原本按照资历秦明排在花荣之前,但因花荣是秦明的大舅,大家推让花荣坐在林冲之下,列第五位,秦明居第六位,刘唐居第七位,黄信居第八位,随后是三阮兄弟、燕顺、王矮虎、吕方、郭盛、郑天寿、石勇、杜迁、宋万、朱贵、白胜。
一共二十一位头领排定座次。
庆贺筵席之后,众人共聚梁山泊。
山寨开始兴建更多船屋、房舍,并打造车辆、军械、铠甲、弓箭等,积极准备对抗官军。
再说宋江离开村店后连夜赶路,当天下午终于赶到家乡村口的张社长酒店暂作歇息。
张社长与宋江家交好,见到他满面愁容、泪流满面,便关切地问道:
“押司一年多未归,今日总算回来,为何看起来心情如此不佳?”
“如今官司已得赦免,想必罪责也已减轻了。”
宋江答道:
“老叔所言不错。”
“官司的事暂且放下,只是家中老父不幸去世,我如何能不忧心?”
张社长大笑道:
“押司莫非在开玩笑?”
“令尊刚才还在我这里与东村的王太公喝酒,才回去不到半个时辰,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宋江听罢不信,拿出家书给张社长看,说道:
“这是我兄弟宋清亲笔写的家书,说父亲已于正月初去世,特意让我赶回来奔丧。”
张社长看过家书后说道:
“呸!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太公午时前刚刚和王太公喝完酒离开,怎会有假?”
宋江听了,心中疑惑不解,没再多说什么,只等天色渐晚,辞别张社长,匆忙赶回家中。
进庄后,见到一切如常,毫无哀丧气氛。
庄内仆人见到宋江,纷纷前来参拜。
宋江急忙问道:
“父亲和四郎可在?”
仆人回答道:
“太公每日盼押司归来,盼得眼睛都快看瞎了。”
“方才太公与王社长一起从张社长酒店喝酒回来,现正在房中休息。”
宋江大惊,扔下手中的短棒,径直冲进屋内。
宋江刚进草堂,便见弟弟宋清迎面而来下拜。
宋江见宋清未戴孝,勃然大怒,指着宋清骂道:
“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
“父亲在堂,怎敢写信戏弄我?”
“害我一路上以为父亲去世,两三次寻死觅活,一哭昏迷!”
“你如此不孝,岂能容忍!”
宋清正欲分辩,忽然从屏风后走出宋太公,劝道:
“我儿,不要责怪你兄弟。”
“这事完全是我的主意,与四郎无关。”
“为父日夜盼望能见你一面,才让宋清写信假称我去世,好让你尽快回来。”
“我又听闻白虎山地界有强人,怕你一时被人引诱入伙,做了不忠不孝之事,才急忙寄信召你回来。”
“这件事全是为父一人主张,你休怪四郎。”
“我刚才的确在张社长店里喝酒,听说你回来了,才匆匆赶回来休息。”
宋江听罢,顿时跪倒在地,对父亲叩头,悲喜交加。
随后又问道:
“不知近来官司情况如何?”
“我听张社长说已得赦免,罪责应有所减轻,果真如此吗?”
宋太公答道:
“你弟弟宋清未归时,多亏朱仝、雷横的照应,后来仅发出一张海捕文书,官府再未前来骚扰。”
“近日听说朝廷立了太子,颁布赦令,所有民间罪犯减刑一等,即使发到官府,也不过是流放之罪,不会害命。”
“你不用忧虑,暂且安心,我另有办法安排。”
宋江又问:
“朱仝、雷横两位都头可曾来过庄上?”
宋清答道:
“前些日子听说他们二人已外出公干。”
“朱仝被差往东京,雷横去向不明。”
“如今县里新添了两位姓赵的勾役官。”
宋太公见宋江一路劳顿,便劝他回房休息。
宋家上下重聚,欢喜不尽。
天色渐晚,月亮升起,夜色渐深。
到了大约一更时分,庄上的人们都已入睡,忽然听见前后门外传来一片喊声。
宋江等人惊醒,看向窗外,只见四周火把高举,将宋家庄团团围住,喊声震天:
“宋江,不要跑了!”
太公听到动静,大惊失色,连声哀叹道:
“苦也,苦也!”
正是这一场危难,不仅为宋江的传奇生涯添上一笔波澜壮阔,也预示着梁山好汉英雄们的再次聚首——
大江东岸,英豪云集;
市井喧嚣,忠义显扬。
天罡注定相逢,地煞终将齐聚。
至于宋公明如何在这重重围困中脱身,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