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国公府内,气氛异常凝重。季之礼双膝跪地,头低垂着,双眼无神,眼眶微微发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能接,不能接,这旨我不能接……”
一旁跪着的季安听到了季之礼的喃喃自语,他心头一紧,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宣旨的叶公公说道:“叶公公,这旨我替之礼接了。他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了,有些失态。”
叶玄是个聪明人,他在念完圣旨后,就已经留意到了季之礼的异常表现。他心里很清楚,季之礼根本就不想接这道圣旨,但他也不会去揭穿这一点,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没必要为难人。于是,他顺势准备让奕国公代替季之礼接旨。
然而,就在奕国公伸出双手准备接过圣旨的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季之礼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打断了这一过程。由于动作过于突然,圣旨从奕国公手中滑落,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能接,不能接,这圣旨我是绝对不会接的!”
叶玄和季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季之礼会如此激烈地拒绝接旨。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僵局,众人都不知所措。
回过神来他立马捡起了圣旨,这么多年,他也没经历过这一遭,圣旨掉在地上意味着什么,又加上抗旨不遵,这季世子是真的不想活了。
“叶公公,犬子绝非有意如此,这些天他的精神状况着实不佳,我这便去唤府医前来为他诊治。”说罢,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苦瓜,苦瓜见状,心知肚明,赶忙迈步上前,准备将自家世子拽下去。
“我没病!我没病!你别动我!这旨……”季之礼的话尚未说完,苦瓜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将他硬生生地拖了下去。
【唉,真是作孽啊!这奕国公好端端的,非要恳请皇上给季世子赐婚,如今可好,可真是造了大孽了!】他心中暗自叹息,随即对着季安深深鞠了一躬。
“奕国公,还望您好自为之!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圣旨既已落地,季世子对皇上不敬,公然蔑视皇威,已成事实,此乃大不敬之罪;而季世子又抗旨不遵,这谢家小姐恐怕也会沦为整个都城的笑柄。我就先回宫复命了,您也多加保重吧!”叶公公抛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你别拉我!快放开我!苦瓜,你给我松手!”
苦瓜心急如焚,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拉住自家世子季之礼,苦口婆心地劝道:“世子啊,那可是圣旨啊!您难道不知道吗?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整个国公府都要遭殃啊!”
然而,季之礼却对苦瓜的劝说充耳不闻,他一脸怒容,猛地挣脱了苦瓜的手,吼道:“松开!我再说一次,给我松开!”
就在这时,一阵严厉的声音突然传来:“松开他!”苦瓜闻声望去,只见来人正是季安,他连忙松开了季之礼。
季安快步走到季之礼面前,呵斥道:“你跟我走,现在就跟我进宫谢罪!你就说今日之事纯属无意,然后老老实实地娶了谢家小姐!”
季之礼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他瞪着季安,大声反驳道:“谢罪?我有什么罪好谢的?我根本就不喜欢谢小姐,为什么要娶她?爹,您难道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我喜欢”
季安的脸色愈发阴沉,他不等季之礼把话说完,便怒斥道:“住口!”
接着,季安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谢小姐有什么不好的?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哪一点配不上你?你能不能消停一些,别再给我惹事了!”
季之礼听了,心中的怒火更甚,他怒不可遏地吼道:“惹事?我惹什么事了?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有什么错?爹,您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您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掐死算了?我为什么会是您的儿子!”
“啪”的一声脆响,犹如一道惊雷在寂静的空气中炸裂开来。这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季之礼的脸上,打得他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打完之后,季安的心中涌起一阵懊悔,但还是狠下心说道。
“世子,他犯了癔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探视!”季安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随后,他毫不留情地让人将季之礼关进了屋子里面,为了防止有人放季之礼出来,他甚至还下令让人将季之礼房间的窗户都用木板封死,密不透风,一丝光都无法透进来。
“季安,你要做什么?凭什么关我的儿子?我看谁敢动手!”季母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起,带着愤怒和绝望。
那些正在封木板的人听到这个声音,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季母。然而,季安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瞪大了眼睛,对着那些人吼道:“我还没死,国公府现在由我做主!我让你们停手了吗?管家,把夫人也拉下去,没有我的允许,她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季母被气得浑身发抖,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你……季安,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从未想过你会如此绝情!”季母的声音颤抖着。
做完所有事情之后,季安换完衣服,便匆匆忙忙地进宫了。当他到明政殿的时候,发现殿内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其中包括墩王、谢玉川、季明栋以及祁承瑾等人。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他径直走到景佑帝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双手摘下了自己的乌纱帽。
深吸一口气,然后高声说道:“皇上,臣这一生为北昭鞠躬尽瘁,做了不少事情。然而,到了晚年,臣却深感愧疚,愧对圣上和谢首辅。都是因为臣教子无方,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因此,臣恳请皇上免去臣的官职,同时也免去小儿的官职,以彰显皇威。”
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一丝无奈和悔恨。
就在这时,墩王突然站了出来,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奕国公,你这是以退为进啊!我皇室的尊严岂能容你如此轻易地用罢免官职来掩盖?皇上,臣弟认为应该将季之礼赐死,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