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道歉,就是怀孕的事是假的,那个名叫范闲的孩子很重要,我必须让所有人以为他是我的孩子,才能让他继承我留下的一切。
如果将来有一日你能见到他,说不定我们还能有再见的希望。”
“而如果你见到了另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孩子,我希望你能作为一个长辈,给予她正确的引导和教诲,让她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要时刻关心她的生活和学习情况,了解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和需求,并尽力满足她合理的愿望。
当她遇到困难时,要鼓励她勇敢面对,帮助她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当她取得进步时,要及时给予肯定和赞扬,让她感受到成功的喜悦。
同时也要尊重她的个性和选择,不要强加自己的意愿于她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人生道路,我们应该尊重并支持他们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用真心去对待她,让她在温暖与关爱中茁壮成长。相信只要你用心付出,将来一定会收获一份深厚而珍贵的感情。就如同当年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一样,将这份爱传递下去吧!”
“小睿睿,对不起,姐姐要先走一步了,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肉体终会消亡,但精神永不湮灭。
我们的理想仍在继续,我们的奋斗永不停息。
希望再见的时候,我还能称你一句,李云睿同志。”
玉燕看完这封信后,久久说不出话,一旁的范闲却是一头雾水。
“李云睿是谁?”
玉燕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离开了太平别院。
那天李云睿撕心裂肺的话语还在耳边,她近乎疯狂地咒骂着叶轻眉,说她背叛了她们的理想。
可在叶轻眉背叛她之前,她便已经先背叛叶轻眉了。
这封信的书写时间显然在太平别院刺杀事件之前。叶轻眉自知命不久矣,她不敢让李云睿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独自去对抗整个世界。
可她不知道的是,李云睿却误会了她的所作所为,甚至听信谣言,认为她扶持庆帝上位是因为爱情,甚至还自甘堕落替他生孩子。
她不仅也参与了杀她的行动,这些年来更是心理变态,变成了另一个庆帝,为了权力不择手段,早已不是叶轻眉心中那个和她志同道合,坚韧聪慧,敢为天下先的少女。
叶轻眉唯一一次怯懦和心软,李云睿的疑心和偏激,让她们彻底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玉燕纠结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将那封信交给李云睿。
不管她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她都有权利知道这迟来的真相。
次日夜里,玉燕将李云睿悄悄掳到了太平别院。
幽暗的烛光下,信纸从李云睿纤长的指尖滑落,短暂的茫然过后,是李云睿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在骗我,对不对,这封信一定是你伪造的……”
李云睿拼命地摇着头,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神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她才能从这残酷的现实中逃离出去。
最终,李云睿再也无法承受内心的痛苦,她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令人心碎。
紧接着,她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扑倒在地,身体因极度悲伤而颤抖着。
“李云潜!你骗我,你骗我——什么两情相悦,什么酒后乱性,全是假的,假的!”
李云睿的声音凄厉的仿佛泣血一般,然而哭着哭着,她却又近乎癫狂地笑了起来。
“李云潜是骗子,我是疯子,而叶轻眉,你,你是一个最傻最傻的大傻子!
你是因害怕我会和你一样成为众矢之的,害怕我会和你一样遇到危险,所以才将这些话藏在心里,从来都不肯告诉我。
天不怕地不怕的叶轻眉,居然会因为我而感到害怕,哈哈,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玉燕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云睿折腾,最后她无力地倒在地上,从脖颈间勾出一条项链。
那吊坠的形状,正好与箱子上的锁孔一样。
李云睿爬到那箱子旁,随着咔哒一声响,被尘封的秘密终于出现在她们眼前。
那是被拆分成几部分的管状部件,虽然和她所知悉的那些不同,但玉燕还是一眼认出,那些部件组装起来,和火枪很像。
李云睿拿起枪管,像是炫耀一般在玉燕眼前挥了挥。
“土包子,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今天老娘就让你开开眼。”
李云睿说罢,三下五除二地便将那些部件组装成了一把玉燕从未见过的火枪,李云睿将其称之为狙击枪。
“这东西你会用?”
李云睿傲然道:“当然。李云潜这辈子都在害怕这东西,可他从未见过它的庐山真面目,可他不知道的是,叶轻眉不仅让我见过,摸过,还把它的使用方法都教给过我。”
李云睿说罢,伸手又向箱子里摸去,可是其中却空无一物。
“子弹呢?子弹呢?”
玉燕看着胡乱寻找的李云睿,终于明白了叶轻眉的布局。
她给李云睿留下了狙击枪,却没有留下子弹,目的便是像她在心里说的那样,逼迫李云睿蛰伏。
只有范闲长大之后,打开箱子,唤醒叶轻眉,才能得知子弹的所在。
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李云睿和范闲合作。
她深知独木难支的道理,即便给了李云睿这等大杀器,也不足以让她达成目的。
唯一的方法,就是让李云睿和有着现代思维的范闲合作,以范闲叶轻眉之子的身份,继承叶轻眉留下的产业,获得陈萍萍和范建等人的支持,才能让他们转而成为李云睿的力量。
但若是做不到这一点,李云睿没有足够的筹码,还不如继续做长公主安稳度日。
然而世事难预料,即便再精密的人工智能,也无法算无遗策,何况叶轻眉只是个人。
她算不到人心,也算不到感情。
她算不到李云睿会对她因爱生恨,甚至对她痛下杀手,更算不到她因为看到她的尸首后受刺激过度,直接一把火烧了太平别院,非但没有看到她留下的信,甚至后来还几次三番谋害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