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当即便拦住要随着盛纮一起离去的玉燕,提出他愿意赔礼道歉,能不能换一个彩头,将他母亲的遗物还给他。
结果玉燕一边面露难色,说着玉佩不在她手里,一边给了明兰一个眼神暗示。
明兰也算机灵,当即一个闪身便隐入了人群中,迈着小短腿跑的不见踪影。
盛纮心里也气这个小子来自己家里捣乱,差点坏了大事让他丢人。
他装模作样地派人去找明兰,实际上却告诉小桃把明兰藏起来,千万把东西藏好喽。
什么亡母遗物,既然这么看重,就不该拿出来打赌。若是今日输得是他盛家,难道这臭小子会乖乖把聘雁让回来吗?
只怕就算会,也会让盛家颜面扫地。
尤其见袁文纯方才对此事一推二五六,如今见顾廷烨输了却来相劝,盛纮心中更是来气。
当他看不出来吗,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背后若是无人指使,哪里敢在别人家这么挑事。
他盛纮的这张脸,可比他那什么劳什子玉佩贵重多了,如此也算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给人傻乎乎做出头鸟的代价!
只是这件事的风波却没有这么轻易能够过去,夜刚静下来,大娘子便气鼓鼓地带着人来到林噙霜的院中要发作。
在大娘子看来,不管最后赌局是输是赢,长枫和玉燕用她华儿的东西作赌,差点丢了她的脸面就是不对!
盛纮知道此事的确是长枫理亏,当即便跟了过去,生怕大娘子气愤之下伤了他的心肝肉。
可一行人声势浩大地杀过来,尚未踏入院门,便已听到长枫的哭爹喊娘的惨叫声,还有林噙霜嘤嘤哭泣,和墨兰急切地在一旁求情的声音。
大娘子步伐一顿,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知这又是唱的什么戏。
结果只进去一看,只见玉燕手持棍棒,正追着长枫后面一顿胖揍。
大娘子进门的势头太猛,差点被玉燕用棍子抡了脸,吓得跌倒在了盛纮怀里。
“爹,你救救我吧,妹妹要打死我了!”
枫一见到盛纮,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躲在他的身后。
盛纮知道原委之后,也明白长枫是为了维护妹妹不受辱,也就是为了维护盛家的颜面才会被迫应下赌局,知道他是被人算计,而非一时冲动行事,因此对他并未过多责怪。
玉燕赢得了赌局,为盛家挣回了颜面,还给了袁家大郎一个教训。
他来之前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还夸他们来着,如今看到长枫被打,加上林噙霜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自然更加心疼儿子了。
“好了,燕儿,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能如此殴打哥哥,简直不成体统!”
盛纮疾步上前,夺下玉燕手中的棍棒,装模作样地训斥了她几句。
长枫此刻也如同戏精附体,虽然身有伤痛,却一瘸一拐地走到盛纮身边,反而给玉燕求起情来了。
“父亲,此事不怪妹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为了维护盛家的颜面,未经深思熟虑便贸然答应赌局。
我当时只想着,不能让来历不明的外人践踏我们盛家的尊严,尤其是他还故意提出要拿大姐姐的聘雁作赌,明显是袁家有意下盛家颜面。
我若不振扬我盛家之威扳回这一城,将来大姐嫁到袁家,只会让人看轻,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还请父亲责罚我吧。”
一旁的墨兰学着林噙霜的样子,哭的梨花带雨,母女二人一边一个仿佛随时都要晕倒。
盛纮忙乱不堪,不知该先扶哪一个,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只好急忙让人去请大夫。
大娘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这是钻进狐狸窝了吗,这些人的眼睛里是难不成是有龙王住着,说下雨就下雨?
大娘子憋了一肚子的火,本想借机发作夺回管家权,结果就这么被林噙霜他们用眼泪和苦肉计轻飘飘的熄灭了,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
然而跟着来的长柏却没注意到老娘的郁闷,反而让玉燕得饶人处且饶人,把顾廷烨的玉佩还回来。
玉燕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故意当着大娘子的面,语气夸张地说道:
“二哥哥,你怎么能替来害大姐姐的人说话呢?
今日之事本来就险之又险,若是我们输掉了赌局,难道那个泼皮无赖会把聘雁还回来全盛家的颜面吗?
将来大姐姐嫁到袁家,又要因为这件事受多少委屈?今日是大姐姐的下聘之日,何其重要,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二哥你不心疼大姐姐就算了,却反而来替捣乱的人讨公道,我真是替大姐姐心寒。
不过二哥哥是怎么和那个无赖认识的?莫不是他害我三哥不成,又来故意接近二哥哥你了?”
玉燕说罢,拿出帕子装模作样地抹起眼泪来。
大娘子的脸色变得不悦起来。她从前最厌烦她们这种娇滴滴的样子。
可听了玉燕的话,却破天荒地站在了她这一边,面色凝重地对长柏道:
“长柏,你为人家着想,可人家却不会替你大姐姐着想。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个无赖牟图聘雁时饶人了吗?
能在做客时来主人家捣乱的能是什么好人,你今后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过甚,回头让人害了都不知道。”
长柏被责备后脸色不悦地离开了,而盛纮此时也从林噙霜的屋里出来了,看见大娘子还想继续追究此事,皱着眉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枫哥儿和燕儿也是为了帮华儿,只是分寸把握得不好罢了。
你今日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了霜儿,她脸上的痕迹到现在还没消去,长枫又被打的不轻,我看好些时日都下不了床。
如此也算受到了教训,你也不要再小题大做,抓着不放了。
至于燕儿,毕竟给我盛家挣了颜面,便算她戴罪立功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时间也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