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面色冷峻,直视着李素娥:“素娥公主,你自恃聪慧过人,智计超群。
但是,自古骄兵多致败,从来轻敌少成功,难道你从未听闻?”
李素娥冷笑道:“如今你们已深陷绝境,被金吾卫重重包围。
内无强援可依,外无救兵可盼,难不成还妄图反败为胜?简直是痴人说梦!”
凌虚不怒反笑,神色淡然:“金吾卫?公主,你不妨转身看看,瞧瞧你的金吾卫,还有几分战斗力。”
李素娥心中一凛,转过身去,这一看,顿时花容失色,只见刚才还生龙活虎、威风凛凛的金吾卫将士。
此刻竟萎靡不振,他们眼神涣散,脚步虚浮,手中兵器“哐当”落地 。
一个个东倒西歪,纷纷摔倒在地,不过片刻,便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李素娥杏目圆睁,柳眉倒竖,厉声喝道:“沈若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若冰面色煞白,气息微弱,他牙关紧咬,强撑着身子:“我们……似乎中毒了!”
他双腿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李素娥心中猛地一沉,突然感觉全身乏力,脚下一软,踉跄着接连退后几步。
手中的长剑 “当啷” 一声掉落,她定了定神,强提一口气,看向凌虚:
“你究竟是何时下的毒?本宫早有防备,近日,特意令人监督金吾卫的饮食起居,绝无可乘之机。”
凌虚负手而立,神色平静:“公主,您博古通今,精通诗词,谋略过人。
在剑术一道,更是登峰造极 ,即便您并非修仙之人,体内毫无灵力。
却能凭借深厚的内力,将剑术施展得淋漓尽致、出神入化,独自一人,力战碎星十八卫。
但是,你却有个致命的缺点!”
李素娥疑惑丛生,强自镇定,冷冷问道:“什么缺点?”
她暗自运气,奈何全身软绵绵的,内力也如泥牛入海。
凌虚面色冷峻,冷冷说道:“你实在太过自负,自恃过高,以为能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间 。
你屡次舞文弄墨,题诗作词,在诗词中,暗藏勃勃野心,以为旁人无法洞悉。
却不自知,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凌虚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为金吾卫定制了紫红披风,似是为了方便指挥调度,令行禁止,以壮军威声势。
然而在我眼中,这全然是你不可一世的自负心理在作祟。
你痴迷于紫红色的牡丹花,便妄图在这关乎生死存亡、至关重要的一天。
让整个皇宫,都被这紫红色所笼罩。你处心积虑,就是想让人们,牢牢记住这个颜色。
往后但凡看到这紫红色,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高高在上、妄图称帝的你!”
李素娥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转瞬即逝,她强作镇定:
“这么说,你便是凭借我所作的诗词,以及紫红披风,提前洞察了我的计划?那你又是何时下的毒?”
“这并不是毒药,而是一种迷药。这种迷药颇为奇特,对寻常人全然无效 。
然对于精神亢奋,体力大量损耗的人,却会发挥效用。让他手脚麻木,浑身无力。”
李素娥脸上满是怒容:“莫要答非所问!我问你,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这件事须从你定制紫红披风说起。只因你定制的颜色特殊,致使用于染色的紫草和红叶供不应求。
而我,身为鸿商阁中人,苦心孤诣,觅得一种紫草的替代品。那植物名为紫葵,生长在沼泽中。
紫葵全株肉质,表面光滑,待果实成熟,呈深紫色,饱满圆润,汁液丰富,是绝佳的染色材料。
经它染色,能呈现出深浅各异的紫色。因为紫葵生长过程中,吸收了大量瘴气。
因而用紫葵汁液染色的披风,看似毫无异味,也检查不出任何毒性。
然而,那些精神亢奋,在短时间内,大量消耗体力的人,一旦有人吸入披风挥发的紫葵气息。
便会手脚发麻,浑身绵软无力,这种定制的披风,当然只会在这特殊的日子,才会拿出来用。
公主,你没有发现,也情有可原。”
“凌虚,本宫向来深谋远虑,算无遗策,却不想今日,竟栽在你的手里!
刚刚一战,我也怀疑,向来忠心耿耿,宁死不屈的羽林卫,为何没有以死相搏,如今明白了。
他们不过是为了保存实力,消耗金吾卫的体力罢了!”
“公主殿下,在下心怀苍生,深知每个人的性命,皆重如泰山。
我既要挫败你的阴谋诡计,也不能枉顾羽林卫死活,定要竭尽全力,避免无谓的伤亡!
事已至此,你大势已去,还是束手就擒吧,女帝宅心仁厚,念在手足情深,定会饶你性命。”
李素娥仰天狂笑,面露不屑:“急什么,本宫还没有输!你莫不是忘了,我身边还有吟月诗魔。
她以誓约之印,向魔尊烛龙起誓,三年内,对我誓死效忠。
如今,她吸收了你的十首千古绝句,修为大增,实力今非昔比。
只要有她在我身边,虽说难以反败为胜,但想要安全脱身,也是易如反掌。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能安然离去,他日卷土重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凌虚神色平静:“冒昧告诉你,她怕是来不了 。”
李素娥伸手入怀,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她紧紧捏住玉佩:“吟月诗魔,本宫有难,还不快快现身!”
她屏气敛息,目光环顾四周,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几分焦虑。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微风拂过,吹动她的发丝,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吟月诗魔,不见踪影。
“怎会这样,她竟然背叛了我!难道她不怕五雷轰顶之刑吗?”
凌虚微微摇头:“她并未背叛你,只是因特殊原因,实在无法前来,这是不可抗力,故而不算背叛。”
李素娥秀目圆睁,厉声喝道:“什么原因!”
凌虚负手而立,目光望向远方:“今日,在吟风楼下,聚集了许多文人雅士。”
李素娥微微一怔,随即点头:“的确如此。”
凌虚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些人是我让清雪邀请的。”
李素娥眉头紧皱,心中疑惑顿生:“你请他们来,是想给我施加压力,让我放了十大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