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老半天,小槐花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实在是太累了,她只能拖着沉重地步伐离开了后院。
昨天哥哥没有带大鸡腿回来,小槐花早上又没有东西吃,本来就饿得两眼发花,刚才又踢又踹,她感到小小的身躯仿佛被掏空了。
走着走着,才靠近家门口的洗水台,她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了力气,干脆一倒头,就躺在了地上,还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在地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槐花突然感到哪里不对劲,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大老鼠趴在她的胸口,用黄豆般的小眼觑着她。
这只奇怪的大老鼠,身躯瘦长,遍体黄毛,目光露出凶狠之色。
小槐花只愣了一会,就立即挣扎着起身,放声大哭,边哭边喊道:“老鼠!老鼠!黄大老鼠咬槐花......救命啊!救命啊......”
一般夜间才出来偷鸡的黄皮子,不知为什么大白天的就蹿了出来,疯狂地在小槐花身上撕咬,喉咙中还发出”咔咔”的恐怖叫声。
小槐花无论怎么翻滚,怎么拳打脚踢,都无法摆脱黄皮子的疯狂袭击。
小槐花已经哭到喉咙沙哑,这一回院里的奶奶们却没有任何人探出头来看她一眼,有的还在屋内叹口气道:“这倒霉催孩子,整天就知道哭闹,糟不糟心?”
“赶紧哭完!这一天天的谁受得了......”
“槐花!你这是怎么了?”一个人抱起了闭着眼睛在地上抽搐的小槐花。
“妈妈!妈妈!”小槐花猛地睁开眼睛,盯着秦淮茹的脸庞,再次放声大哭“黄大老鼠咬我!它要咬死槐花......”
“黄大老鼠?”秦淮茹转身四顾,道:“哪里来的黄大老鼠?没有啊!”
她又仔细将小槐花全身上下看了一个遍,却见她脸上、脖子上、手上等都没有被咬的痕迹,衣服裤子也不见破损,不由心里一阵犹疑。
“放我下来!”小槐花突然在秦淮茹怀里乱踢乱蹦。
秦淮茹莫名其妙,只好先放她下地。
“你不是我妈妈!你是黄大老鼠变的。救命啊!救命啊!我妈变成黄大老鼠啦!黄大老鼠变成了我妈啦......”小槐花脚上突然又有了力气,拔腿一溜烟地向一大妈家跑去。
秦淮茹看着小槐花狼狈不堪、娇小柔弱的背影,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
黄昏,一朵干瘪的菊花在风中翻滚,完全不由自主。
那人随手一拈,就将菊花夹在手指之间,他侧脸望着如鲜血般殷红的斜阳,一脸萧索落寞。
他会来吗?那个每天踏着夕阳,背着网兜的人,还会走过那条寂寞的长街,拐进胡同,来到这座苍凉破败的四合院吗?
“哎!”守在大院门口的三大爷叹了一口气,‘傻柱再也不会回来了!’
狂飙倏起,黄叶满街乱舞,一条纯白的小狗叼着一块骨头在风中奔跑。
转过身的三大爷在小狗蹿进院门内后才发现,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摇头怒骂道:“哪里来的一条野狗!”
“三爷爷!我是棒梗!不是一条狗!”棒梗气喘吁吁地跑到院门边,正好听见三大爷的咒骂。
“是棒梗啊!三大爷可不是骂你,刚才一只小狗叼根骨头跑进院里去了。三大爷老了,连条狗都挡不住!”三大爷转过身,看着棒梗摇头叹息。
“小狗!三大爷!您瞧我的,我一定将它抓来打死给您看!”棒梗两眼放光,浑身来劲。
***
虽然是一条小土狗,但它浑身毛发柔顺光洁,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露出纯净无辜的眼神,令人顿时心生怜爱。
这条可爱的小狗安安静静地坐在老何家虚掩的大门前,它张着嘴巴,口中叼的骨头却不见了。
一看这是几个月大的小狗,棒梗顿时面露笑容。他刚才一边跑一边心里发怵,担忧三爷爷口中的小狗实际是比他个头还高的恶犬。
到了游廊下面,棒梗就没有再躁进,他蹑手蹑脚地跨上石阶,慢慢地向小狗靠近。小狗仰头凝视着它,却完全没有任何戒备惊惧的样子。
还差一步的距离,棒梗就准备纵身扑狗。突然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传来,“哥哥!”
棒梗感到耳膜疼,想不通小槐花为什么会扯开喉咙如此尖叫,难道一天看不到哥哥,就惊喜开心成这个样子?平时也不见她这样。
“哥哥!”一道烟极速地飞奔过来,小槐花气喘吁吁,小脸酡红。
“槐花!”棒梗无奈放弃扑狗,伸开双臂准备拥抱妹妹。
“哥哥!我们赶紧逃跑!”小槐花没有要他抱,还压低嗓音道。
“逃跑?”棒梗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妈妈回来了!这个妈妈是假的,黄大老鼠变的!”小槐花在棒梗耳边嘀咕道。
“妈妈回来了!”棒梗额头开始直流冷汗,他完全没有了扑狗的兴趣。
“假的,黄大老鼠变的!”小槐花直跺脚,拽着棒梗的手,就想拉着他跑。
“甭胡说,妈妈哪有假的?”棒梗垂头丧气地拉着妹妹的手,拖着她就向家里走去。
无论小槐花怎么奋力挣扎,都无法将小手挣脱。
***
“老婆,可了不得了!”
“整天神神叨叨的,又怎么了?”
“我刚下班经过傻柱家大门口,竟然看见傻柱蹲在那里。”
“什么?你见鬼了!”
“我再一揉眼睛,发现蹲在那里的竟然是一条小狗!”
“我看你才是一条土狗!整天四处乱蹿,还瞎叨叨。傻柱是个活死人,又不是狗妖,还能变来变去的......”
今天是四合院极其诡异的一天,竟然有好多人眼花,集体出现了幻觉。
已经吃上了青椒炒鸡蛋,喝上了小酒的二大爷听见住户的汇报以后,立即放下了酒杯。
他觉得这事不能视而不见,必须得重视起来,于是决定再次召开全院大会,来讨论傻柱究竟是不是一条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征得易中海同意以后,很快全院大会在中院里顺利召开。
今夜星光依旧灿烂,晚风渐歇,院子里风翻树叶的“唆唆”声也小了许多。
瘸腿的八仙桌摆放在一大爷家门口,易中海背对着大门端坐上首,看着老贾家的大门,却少有的沉默。三大爷坐在易中海左首抬头看着大槐树也一言不发,坐在右首的二大爷站起身做了开场白。
“同志们!朋友们!今天我们院子里出现了极度异常的情况,我们必须高度重视起来......”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条狗究竟像不像傻柱?”二大爷才说了不到两句,二大妈就像突然被踩了尾巴一般,两腮横肉直抖,异常愤怒地骈指戳向那条一脸无辜的小狗。
“淑芬!”二大爷发言被打断,对自己的老婆明显有些不满。
二大妈身子转了半个圈,看着二大爷,却没将手臂放下,依然骈指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