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洲……”
看到薄慕洲，程湘湘就快速转动轮椅迎了上来。
她那张脸，生得如同被风吹皱的水莲花一般娇弱，再加上她今天穿了一套纯欲风的纯白色露肩连衣裙，让她看上去越发的清纯柔弱、弱柳扶风。
“我听说小昊被你送去监狱了，他是我亲弟弟，求求你，饶了他这一次好不好？”
程湘湘不怎么喜欢程心妍这个妹妹，但她是真的疼程昊这个弟弟。
想到在监狱中，自家娇生惯养长大的弟弟，吃不好睡不好，她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越发温柔娇媚地看着他，“小昊就是年纪小，不懂事，他对陈清河动手，也是想帮你出气，他……”
听到陈清河这个名字，原本如同冰山一般屹立在客厅门口的薄慕洲，总算是艰涩地动了下唇。
“湘湘，陈清河他是我亲大哥薄渡！”
“什么？”
程湘湘震惊到眼球凸出。
她真的是做梦都不敢想，那个残废，竟然是薄慕洲一直在找的薄渡！
她依旧心疼程昊，但她向来聪明，她也知道，薄慕洲现在定恨不能将程昊千刀万剐。
若她执意帮程昊求情，不仅救不了他，还会毁坏她在薄慕洲心中的美好形象，得不偿失。
强行将心中的愤恨与不甘压下，程湘湘努力摆出一副愧疚又心痛的模样道歉，“慕洲，对不起，我没想到小昊会这么糊涂，做出伤害薄大哥的事。”
“真的特别对不起，我应该阻拦小昊的，可是小昊一意孤行，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计划。”
“你真不知道？”
唐婳指尖还在往下滴血。
她如同索命的厉鬼一般，一步步朝着程湘湘走近，“不是你挑唆的程昊？”
的确是程湘湘在后面推波助澜，程昊才会对陈清河痛下杀手！
但程湘湘怎么可能会认！
她抬起脸，楚楚地看着唐婳，“姐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胆子小，连虫子都不敢碾死，我怎么可能会让小昊伤害薄大哥！”
“连虫子都不敢碾死……”
唐婳笑，她唇上溅上的血液已经干掉，但她的唇此时依旧艳红如烈焰。
“程湘湘，你这装纯的本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炉火纯青！可惜了，你这浑身的演技，对我唐婳没用！”
“我不信你无辜！陈大哥死了，被你们活活害死了，所以，大家谁都别活了！”
都去死吧！
唐婳猛地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狠狠地砸在了程湘湘的脑袋上。
不给她丝毫反应的机会，唐婳就抓住她的肩膀，猛地将她从轮椅上扯了下来。
薄慕洲现在特别怕会失去唐婳。
他有心让唐婳宣泄一下心中的恨意，他并没有立马出手阻止。
程湘湘其实是可以从地上爬起来跑开的。
可，她现在的人设，是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她当然不敢在薄慕洲面前站起来。
她只能狼狈地倒在地上，向薄慕洲求救。
“慕洲，救……”
“砰！”
唐婳将烟灰缸砸在程湘湘嘴上，疼得她一时都发不出求救的声音。
蹲着揍程湘湘实在是不舒服，唐婳直接骑在了她身上，一下下狠狠地撕打她！
唐婳的脑袋里、心脏中，都是化不开的浓烈血色。
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让程家人血债血偿！
“呜……”
程湘湘被砸得嘴里满是血水，她含着血水，痛苦地呜咽着。
她极度哀戚地看着站在一旁的薄慕洲，希望他能对她伸出援手。
可他好像魂儿飞走了一般，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陈大哥腿彻底废掉，跟程家姐妹脱不了干系！
唐婳起身，她抬脚，就狠狠地往程湘湘腿上踩去。
“啊！”
程湘湘疼得直冒冷汗，她挣扎着想要把唐婳推开。
唐婳现在身体是很不好，可人在极度愤恨的时候，会迸发出超乎平常的力气，程湘湘一时竟是无法摆脱她的钳制。
不够！
太恨了，只是踩踏程湘湘的腿，完全不够！
烟灰缸已经滚远，唐婳懒得去捡，她转身，抓过茶几上的青花瓷茶壶就狠狠地往程湘湘的脑袋砸去。
茶壶落地，四分五裂。
唐婳捡起一块碎片，就毫不客气地往程湘湘额上扎去。
程湘湘白皙的额头，瞬间被划破，她的声音，凄厉、疼痛到了极点。
“好疼！慕洲，救我！”
被程湘湘惨烈的尖叫声刺到了耳膜，薄慕洲才猛然惊醒。
见她额头流了不少血，想到她毕竟是救过他性命的囡囡，他还是抓住了唐婳的手腕。
“唐婳，够了！”
不够！
怎么可能会够！
程家所有人的血加起来，都不够祭奠陈大哥的亡灵！
只是她方才透支了太多力气，她浑身虚软，现在被薄慕洲这么抓住手腕，她一时无法继续狠虐程湘湘。
有女佣过来小心地把程湘湘扶回到了轮椅上，让她总算是找回了几分体面。
“姐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殴打我？”
程湘湘眼泪一颗颗滚落，混杂着从她额上淌下的血珠，让她看上去越发娇弱、委屈。
她颤着嗓子继续控诉，仿佛全世界都伤害了她。
“姐姐你打我打得真的好疼啊！我真的没有伤害过薄大哥，他出事，我心如刀割。”
“我知道姐姐你生气，你心里有怨恨，可我是无辜的啊！姐姐，你看我不顺眼，两年前你就已经让人狠狠教训过我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我真心把你当亲人，求求你，别再打我了好不好？”
她无辜……
唐婳极度讽刺地大笑。
程湘湘还真是有本事，哪怕她杀人放火，她也能把自己说成纯白无瑕的茉莉花呢！
程湘湘受伤，薄慕洲倒没有什么感觉。
但看到唐婳指尖滴血，她含着泪凄厉大笑，薄慕洲心脏疼得仿佛万箭穿心。
他忍不住攥紧了她的小手，“别再笑了！”
“两年前，湘湘的确吃了许多苦，大哥的死，是程昊和薄十三的错，别再针对湘湘。”
“两年前，程湘湘吃了太多苦？”
唐婳转过脸看着薄慕洲。
她依旧在笑，眉眼绝丽，眼波流转间，便倾国倾城倾人心。
只是，她的眸色又太冷，太凉，太哀戚，仿佛她已经不是这红尘中人。
那种抓不住她的感觉，又开始蚕食薄慕洲的心脏，他将她的小手抓得更紧了一些，“唐婳，别笑了，你这样，我心疼。”
“心疼？薄慕洲，你这种恶魔，也会心疼别人？”
唐婳笑得越发悲凉，“你囚禁、折磨了我两年，这两年，我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所有的苦痛与绝望，我都受了，你现在说心疼有什么意思？”
“唐婳，我会教训你，是因为你让人毁了湘湘，还害她坠落万丈悬崖，你罪有应得，你……”
“如果两年前我无辜呢？”
唐婳笑得唇角都渗出了血，“若我无辜，这两年我受的折磨与冤屈，谁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