轵邑的神农军队整编完毕,共工再次找到相柳,让他率领五千人马,从轵邑出发一路向西,开辟道路,解放九黎。
共工的意思是,相柳的妻子是九黎兽王的女儿,这个事,应该他这个九黎女婿亲自去办。
虽然小夭嘴上从来不提,但相柳知道,小夭很想让九黎人重获自由。于是相柳带着小夭母女,再次出征。一路翻山越岭,击溃轩辕守军,占领九黎。
修路需要开山凿石,离戎氏挖矿的最擅长这些。相柳给鬼方嘉荣送了信,让他派些在矿上干过的妖族士兵过来协助。有了妖族士兵的帮助,工程进展很快。相柳带兵一路边开路架桥,边清理轩辕留在西南山区的散兵游勇,三年以后,终于修通了中原通往轵邑的大路。
九黎山高水深,士兵多有不习惯的,又有毒蛇瘴气,小夭发挥本领,给士兵们治伤疗毒,熬药诊治。
有了路,运送补给也容易多了,五千人的粮草有鬼方商队源源不断送来,相柳调侃他们是发了国难财。
在九黎停留了两个多月,待士兵完全习惯这里的环境,当地的巫医也学会了小夭的各种药方疗法,相柳才带着三千人马,继续向北进发,计划从南部攻入蜀中,再由蜀地直捣轩辕老巢。
这三年多里,桐玥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可以自己驾驭坐骑跟着爹娘飞行,相柳也真的抽空去给她找了只凤凰。
一家三口,一支军队,一片赤诚。
神农复国、相柳深入九黎的这三年间,高辛向西北缓缓推进,稳扎稳打,轩辕荒凉,地广人稀,阿念攻陷一处就迁移一些高辛居民来这里屯田,给予优厚待遇,休养生息,此时阿念的大军已经推进到离轩辕城不足一百里的地方。轩辕国土,一半已入高辛口腹,与北地,青丘连成一片。
轩辕王腹背受敌,倕梁的大哥不忍看轩辕受辱,带领轩辕老氏族子弟五千人冲出轩辕山,与高辛决一死战,被高辛一举歼灭,这位年轻的王子以身殉国。轩辕城中,百姓逃的逃,藏的藏,十室九空。在国的王族血脉只剩始均。
高辛在等待时机,等待相柳的队伍在轩辕城会合。
前往蜀地之前,意映带着颛顼到了九黎。她奉高辛王之命看管颛顼。从此时起,相柳的军队每打到一个地方,都有人押着颛顼站在玄鸟上观战。看着他们轩辕的国土一寸寸地失陷,被神农蚕食鲸吞。
有次战况不紧张,小夭驾着青鸾来到颛顼身边,笑眯眯地问他,“颛顼,看着轩辕国土被神农侵吞,你是什么感觉?”
颛顼脸色铁青,“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变聪明了,果然啊,还是束缚住手脚,头脑才能变得清醒。”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
小夭认真思考,“等相柳抓到你爷爷吧。到时候我就放了你。”
颛顼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希望,“你打算让爷爷退位?扶持我做轩辕王吗?”
小夭不置可否,伸手摸了摸颛顼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了?”
颛顼的心再次沉入谷底,比蜀中的峡谷还深,“你这么折磨我,有意思吗?”
颛顼的口气让小夭想起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我想和你长相守,有错吗?”小夭点点头,“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看着你束手就擒,坐以待毙,野心被一点点磨灭,看着轩辕被一点点瓜分, 我觉得太爽了。”小夭脸上现出狠辣的表情,自她重生,好像还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表情,“颛顼,你夺走我的一切,现在,我也要夺走你的,还要变本加厉,十倍百倍的还给你。别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你自己蠢。”
“我何时夺走了你的一切?你说清楚。”
小夭头也不回,命守卫看管好颛顼。西陵氏除了占据地形优势,毫无实力,轩辕王派了两千人来守卫轩辕山的南大门,很快就被相柳用计谋和阵法击溃,轩辕南大门敞开,等着神农军开进轩辕城。
相柳率领神农军进入旧轩辕国境的那天,小夭一直飞在颛顼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颛顼的脸色比极北之地的夜色还要晦暗,印堂发黑,一言不发。
小夭下了禁制。
“哥哥,你看,轩辕城不远了,你再次回来,心情如何?”
“哥哥,你说,外爷要是看见你跟我在一起,会不会让位给你?”
“哥哥,你说,要是我当年带你回到朝云峰,你现在会在哪?会不会已经当上轩辕王了?最起码,也被立为储君了吧?”
“哥哥,你说我要是没杀五舅舅,他会杀你,还是你杀他?”
“哥哥,你说如果我放下身段,跟涂山璟交往,你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哥哥,你说,要是我让相柳杀了你,你是不是会痛快一点?”
“哥哥,你说,涂山璟要是还活着,他还会支持你吗?”
“哥哥,你说如果神农馨悦当初答应嫁给你,你会在中原站稳脚跟吗?”
小夭喋喋不休,问东问西,问得颛顼心乱如麻,内心的野兽在咆哮。
“哥哥,你说我要是嫁给你,你会如何对待我?”
这个问题成了压垮颛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拼了命的想挣脱灵力束缚,口中发出嘶吼,也顾不上毒发不毒发了,小夭这样羞辱于他,他还不如早点死了。
“哎呦,哥哥,你怎么这么激动?你不知道你的毒还没解,不能动用灵力吗?你现在不怕死吗?” 小夭就像传说中的妖女,声音冷漠又蛊惑,拿出一把匕首,放在颛顼散乱的发丝上轻轻吹了一下,“哥哥,你看这刀刃多锋利,轻轻一吹,头发就断了。你想不想我给你个痛快?”
“小夭,你是在逼我吗?”
“哥哥,我是你的妹妹,怎么可能逼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放你回去当轩辕的王,你会怎么做?”
颛顼对权力的痴迷,真是被小夭拿捏的死死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没有说话,他知道小夭是拿他取乐。他的反应小夭全看在眼里。原来颛顼连想一想权力都会露出这样的笑,恐怕这一世的起起伏伏,折磨凌辱,让他比上一世更加癫狂,更加偏执。
小夭觉得有些后怕,还好,她现在可以掌控一切,所有应该守护的,都好好的在她手心里,一点都不曾破碎。
“颛顼,你说,咱们俩小时候在外祖母面前发过誓的,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责任在你还是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