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灯光重新亮起时,四周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楚暮握紧胸前钻石项链的吊坠,嘴角不由划出愉悦。
这么贵重的珠宝,要是拿去卖的话,又能还上一大笔钱。
台下的众人掌声雷动,赞不绝口。
霍占极与楚暮这支舞,抛开阿谀奉承不说,是真的精彩绝伦。
想不到一向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霍爷,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楚暮还沉浸在喜悦中,肩膀却陡地被一只大手揽过,“走,回去了。”
女人戴着丝带的双目朝身侧高扬,“这么快?”
“怎么,还舍不得走?”
“不是。”楚暮以为霍占极接下来会有一些交际,毕竟像这种酒会,举办起来本就目的不纯。
哪知道他只是叫她过来,陪他共一支舞,赢一条钻石项链。
关键,这么贵重的珠宝,他还拱手让给了她。
不过,霍占极做事,好像不需要理由,也根本叫人猜不透,楚暮便也没多说什么,只乖乖随他长腿的步伐,从众目睽睽之中走出宴会厅。
王叔的宾利就停在台阶下方,霍占极把楚暮塞进后座,他没坐自己来时的那辆车,只让司机独自回去。
加长版的车身,容纳进两人,空间还特别宽裕,楚暮小心的捧着掌心里设计独特的坠子,待王叔发动引擎后,她解开自己头上的丝巾,冲身旁男人道:“项链,谢谢了。”
车厢内的昏暗,掩藏着霍占极眉宇间的神色,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透过深色玻璃,一道道淬过男人冷冽英俊的侧颜,他削薄的唇角只是浅浅轻勾了下,看不出笑意,那弧度却是迷人至极,“有价无市而已,只适合做藏品。”
楚暮闻言,心凉半截。
意思就是卖不出去,只能她自己佩戴了?
难怪,他能这么轻易送她。
“那……”顿了顿,楚暮问道:“下次,还能有这样的好事吗?不管赢什么大奖,我都可以一直跳。”
霍占极细长的眸子瞥向她,男人凤目深逐,一整个的眼型尤其好看,内眼单而外眼双,尾部自带犀利迫惑,只消轻轻一扫,那股慵懒与慑人的气势,便就不怒而威,“霍太太,你当自己是出来卖艺的?”
楚暮听出他话里的讽刺,索性不再说话。
她的算盘珠子,一定是蹦他脸上了。
毕竟,自己现在挂着霍占极另一半的头衔,如此高贵的身份,四处抛头露面,确实说不过去。
一路无言,不出二十来分钟,宾利在一幢豪华又有些复古年代感的别墅庄园停下。
颐景园的房子,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设计风格都能令人眼前一亮。
王叔将车平稳的刹停在大门外,他知道,这里是霍爷的禁区,没有男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闯入,即是留在颐景园的男佣,都要经过严格筛选。
“霍爷,到了。”
楚暮听见王叔恭敬知会一声,方才从最外面那扇硕大的铁艺门驶进庭院时,她就听到王叔同那些检查车辆的安保交涉,说是霍爷回来颐景园了。
楚暮这时才知,霍占极现在就住这里,大概以后,他也只会常住自己爸妈这栋楼。
“等二房那边丧事过了,你就搬回溪园。”
须臾,楚暮耳畔传来男人的吩咐。
她淡淡应道:“是。”
霍占极那边的车门,被佣人毕恭毕敬打开后,男人纹丝不动坐着,他身姿隐在暗处,景观灯的光线只勾勒出霍占极黑色西裤下,一双格外有型的长腿。
默了默,男人忽地问道:“你除了会跳舞,还会什么?”
楚暮老老实实答他,“钢琴,骑马。”
“你还会骑马?”
“嗯。”她点点头,“很小的时候,我爸就教过我。”
霍占极凛冽的薄唇微微勾勒,“看来你爸,还真是把你培养的好。”
只可惜,她是楚天河的女儿。
要不然,一年契约期限一到,他倒是可以给她安排个不错的工作,至少,能保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男人视线不经意扫向楚暮戴在脖子上那枚项链,不得不承认,这东西的确很配她。
就像她跳舞时,那股子勾人的劲儿,每一步舞调,都让他觉得吸引。
“以后要是陪我出席活动,你就把这项链戴着,你是霍太太,身上不能太寒酸。”
或许是来自上级的压迫感,楚暮很听他话,“好,我明白。”
她心里却很清楚,季明佑那方但凡再出手,她不可能还有机会继续当这个霍太太。
如果霍占极不保她,那便是穷途末路。
男人说完,声色漠然道:“送太太回老宅。”
王叔忙应,“是,霍爷。”
霍占极一条修长的腿跨出车门,优雅躬身钻了出去,男人单手插进裤兜,脚下步子才刚要迈开,身后,一只葱白的玉手,蓦地自车内伸出,拽住他衬衣。
霍占极顿足,退转身来看她,“有事?”
景观灯枯黄的光晕,透过男人精致完美的侧脸一道道落在楚暮姣好的眉宇间,她抿着嘴唇,面上跳跃着斑驳的色彩,扬起头时,眼底是求助无门的绝望。
一个人若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就会一再去尝试抓住身边仅有的希望,即使明知希望渺茫,她却不肯就此放弃,“霍爷,我最后再求您一次,能不能……帮帮我?”
霍占极闻言,只冷眼瞧她,男人嘴角却是浅弯,带起一片薄情笑意,“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楚暮露出迫切,“季明佑不会放过我的,可我知道,他忌惮你,霍爷,只要你帮我渡此难关,以后我一定会像庞先生那样,死心塌地效忠你。”
“死心塌地?”霍占极俯下身,左手抄兜,右手抬起后,两指稳住她的下巴,男人灯光下的唇瓣邪肆轻勾,潭底却是黑至无垠,“你连自己的身体都守的那样紧,还怎么谈效忠?”
“除了这个……”
“你也就剩这点资本。”霍占极丢开她的下巴,随着直起的腰身,另一手也顺势落入裤袋,看着女人被他甩偏的脑袋,霍占极挑起眉角,笑容变淡,“这世上没那么多理所当然,我是个商人,不是慈善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