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边本殿自会解释,不过三弟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
“人交出来。”
夏怀冥好笑的看着他。
“这么多年,皇兄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只会些小把戏。”
“真是无聊极了。”
夏怀冥转头抱着谢倾珉离开。
他一转身,许多人出现在夏辰安面前。
“你私自养兵??!”
夏辰安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各个气势强大,很明显他带来的这些人都不是。
“太子殿下您说错了。”
夏辰安看着发出声音的那些取下头盔,一张与云清晚相似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云萧予把玩着手里的长枪。
“兵是我云家的,三皇子并不存在私自养兵这件事。”
夏辰安咬咬牙。
“云将军,你这般帮三皇子是准备站队吗?”
云萧予哈哈大笑。
“太子殿下,云家一直都是谁是君主就忠心于谁,从不站队。”
“您不要忘了,当初你与晚晚的婚约还是皇上求来的。”
云萧予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遥想当初,皇上硬要说两人两情相悦时,云家众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夏辰安的脸色难看。
“所以呢?这就是你们把晚晚的贴身丫鬟嫁入皇室的原因?”
“倾珉,如今是晚晚的好友,并非云家之人。”
夏辰安看了他许久。
云萧予站在一旁背挺得很直,目光直直对上夏辰安的视线。
良久,夏辰安带着人走了。
云萧予看了一眼三皇子府,摆摆手消失在黑夜中。
府内。
夏怀冥找来府医给她看。
谢倾珉只是看着夏怀冥笑。
“没给你们惹事吧?小姐知道吗?我刚刚好像听到少爷的声音了。”
“嗯,知道,你是我的妻,不用那般称呼他们。”
“殿下,你说我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
“抱歉。”
夏怀冥憋了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谢倾珉看着他,眉眼如初。
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只是谢倾珉的脸上挂着灰尘,碰了他一脸。
“你将我保护得很,如果没有你,也许早就被太子抓去了,更不用说,我跟在小姐身边会给小姐带来怎样的麻烦。”
“拿我来威胁她,我一个丫鬟,哪里值得小姐这般对我。”
夏怀冥没说话,不看她,看着大夫。
大夫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眉头紧皱。
“殿下,王妃这身体亏空得厉害。”
“胎儿没什么问题,但……”
大夫说着又摇摇头。
“说。”
“母体的营养都流向了胎儿,很奇怪,并且王妃身体里还残留着强烈堕胎药的药效。”
说到这府医不敢继续往下说。
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
“说。”
他只能颤颤巍巍的开口。
“王妃……大约是用了某些法子保住了胎儿,但也因此身体亏空得厉害……若是不好好养着……只怕是生产时……”
府医不敢继续说。
言下之意很明显。
“你吃了什么?”
谢倾珉有些局促不安,紧紧的抓着衣角。
完蛋!
装过头了。
谢倾珉不说话。
“都下去吧。”
“是。”
没人后,夏怀冥将人抱在自己怀中。
“你不要命了吗?”
“用自己的命去养这一胎。”
谢倾珉拉着他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手茧也有些厚。
拉着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奇妙的生命气息。
“殿下,感受到这样,您舍得吗?”
“那是我无意中得到的。”
“我谁也没告诉,因为这个法子虽然能保住孩子,但对自己的伤害是最大的,可总有能用上的一天不是吗?您瞧如今不就用上了吗?”
“怎么这样傻。”
谢倾珉抬着头看他。
神色认真。
“你们对我都很好,也许殿下与我之间并没有情愫,我也听过一些事情,别看我平常就爱听书,可听书也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
“也许这一胎将会改变殿下的一切呢?殿下对我,对小姐都这般好,我自然也想做出点什么。”
“好。”
夏怀冥的声音低沉,有些哑。
谢倾珉回抱着他,两人相拥着。
直到管家敲响门,夏怀冥才放开她。
谢倾珉躲闪着。
没注意到夏怀冥的脸色也有一丝红晕。
“进。”
“这是王妃的药。”
“放着吧。”
谢倾珉隔老远就闻着那股药味。
悄悄的走到了门口,然后被夏怀冥无情的抓回来,喝下那一大碗药才放开。
不过收获了一块糖,她又开心了起来。
这几天夏怀冥几乎每天都看着她吃药喝药,时不时带着在院子里走一走,身体也逐渐硬朗。
谢倾珉忍不住好奇问。
“你不去朝堂上吗?”
“大约是忘了还有我这样一个孩子吧。”
夏辰安已经开始发力。
不少皇子要么主动退出,要么就受到他的压迫。
夏怀冥就是其中一个被压迫的皇子。
他对那个位置本身没有任何想法,可偏偏那人啊引导着他与夏辰安斗,因为他很聪明,很有头脑,正好可以给夏辰安磨磨锐气,至于其他的,一切都还有夏逸渊那个老子在,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夏逸渊则是不管这一切,任由夏辰安的所作所为,若不狠如何能在夺嫡中坐上那最高位。
“皇上如今不是正直壮年,太子殿下这般,当真不会引起猜忌吗?”
“他如今正高兴着,巴不得早些传位好过自己的日子。”
“后宫里可是又了一位同灵妃一样的美人。”
“那他倒是和我想不太一样。”
夏怀冥给谢倾珉喂东西吃。
谢倾珉张嘴小口小口的吃着。
“光扳倒夏辰安是不够的。”
其主要原因还是出在夏逸渊身上,他只想要夏辰安上位。
“不过快了。”
“放心,以后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没有,那么忙,都还有时间看着我。”
夏怀冥将谢倾珉哄睡着后,轻声离开。
府上的戒备似乎又多加了些。
夏辰安那日之后过来闹了一下,就再也没来过。
大家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今天不是我陷害你,就是我断腿,明日你瘫痪。
夏逸渊对于那些儿子们丝毫不在意。
他只想将夏辰安好好磨出来,最终继承他底下那个位置。
只是。
民间有人敲鼓了。
并且挨了五十大板,每一板都打在肉上,血肉模糊,衣服与肉沾在一起。
不少人都见到了那副场景。
夏逸渊的脸色算不上多好看。
但还是跟着去了。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敲鼓。
敲鼓前要受五十大板,拖着残破的身体,重重的敲响了立在衙门的鼓。
只是想要皇上亲自前来处理,还需在钉床上滚两圈。
民间不少人都看着,看着男人滚了两圈,钉床上血迹斑斑,他一声没吭。
“还望请皇上前来。”
她敲鼓的声音,谢倾珉在府上都听到了余音。
她看着空中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被夏辰安祸害的普通人啊。
男人还跪在地上。
一跪一步磕头。
坐在上头的人看着他。
“你可是有什么冤情。”
“若是没有,又怎会来敲响这鼓。”
男人说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你说的这些都是?”
“都是我村里的人啊!被太子殿下害得死无全尸的人啊!”
“只是因为村里不少人看到他强暴女子,就被他杀人灭口,灭了整整一个村啊!最后还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庄!”
这时夏逸渊也到了。
敲响鼓,只要人还活着,是需要皇帝出面的,历年来都是如此,并且要在公开的情况下,调查一切。
夏逸渊看着男人,又看了眼身旁的夏辰安。
似乎再说连个尾都处理不干净?
“你有何证据,能证明是太子所为。”
“若是没有证据,接下来要面临的什么,朕想你应当很清楚。”
男人苦笑一下。
“有证据,只不过就要看你们认与不认。”
你瞧有权有势的就是这样。
想要申冤,还得经历这些。
若是漂亮国楚诗韵来,哪里需要这些呢?
许多人都这样想,但大家都不敢说。
男人把东西拿出来。
最先是一张纸。
紧接着又是一块布,还有一块已经腐烂了的肉。
男人看到了夏辰安一闪而过的慌乱。
“就先从那块肉说起。”
“那是我从歹徒身上咬下来的,那人带着面具,屠了我整个村,我挣扎着咬下了那人手臂上一块肉。”
“这么久了,想必一定有痕迹。”
男人意有所指的看着夏辰安。
他不会忘记那人的眼神,和这个男人一模一样。
太子啊,难怪不得。
可那是一整个村的人啊。
乱杀无辜,这样的人配当太子吗?
不少人想起了之前因夏辰安的失误,导致几万人的去世。
此时不少人都看着夏辰安。
“布料染着那人的血,同时这布料也是上好的料子,除了宫里的几位无人能用。”
“那张纸,与其说是纸,倒不如说是血书。”
“他欺辱的那女子正是我的女儿。”
“村中不少人看见,想要为我女儿讨个公道,结果没想到害得全村人都因此丧命。”
男人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夏辰安。
夏逸渊的脸色不变。
“就这些东西,想证明是太子做的?”
“当然不是。”
“最有利的证据是那块肉啊。”
他当时可是下了必死的决心,想要留下男人,最后没法,只得咬下男人的一块肉。
“想必那个牙印应当很难去除。”
“除非,他能狠下心,将那块都给切掉。”
夏辰安变了脸色。
的确有这样一件事,不过当时他明明看到男人已经咽了气,一把火烧了村子,才走的,没想到留下了这样一个隐患。
夏辰安狠不下心,他没那个能耐,对自己狠不下。
夏逸渊没动。
从夏辰安细微的表情中,他知道,这件事的确是他这个好儿子干的。
周围围着很多人,都是百姓,还有不少大臣。
敲了这鼓,就得验。
夏逸渊隐隐有些怒气。
“刑部尚书呢?去查查证据。”
“若是这些证据无法证明,你该当何罪?”
“该什么就是什么,我都认。”
“不过,草明还有一个要求,刑部尚书既然都是皇上您身边的人,世人谁不知道您溺爱太子殿下,就连他先前犯了那样的错,也只是被废除了几月,又重新恢复了身份。”
夏逸渊看着他。
身上的气势逼人。
越来越多的人靠过来,还有不少皇子,他们都想拉夏辰安下水,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二皇子主动站出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本皇子来吧。”
夏逸渊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去吧,老二。”
他眼神看着二皇子,那双眼眸让人不寒而栗。
二皇子像是察觉不到一样。
事实上他都已经与皇位无缘,既然这样掺一脚不过分吧?
二皇子颠簸着腿,缓慢的跟着刑部尚书,他身后还跟着好些人。
至于查。
某些东西当然要大家亲自看才行。
字据和布料都没问题。
确确实实都是真的。
并且那个布料,只有皇室之人才有。
皇室之人啊。
许多皇子都自觉露出了手臂,让太医检查。
只有夏辰安迟迟不肯动。
同时还有夏怀冥。
“父皇儿臣的身体都摆在这里,没有那个能力。”
没有人怀疑过夏怀冥。
首先就是他的身子,因为从小在宫中受尽折磨,身体本就比常人差一点,也是最近几年他的才华慢慢被发现,才慢慢将身子养回来。
不仅如此他还很亲民。
百姓们都愿意相信他,而不相信夏辰安。
他本就有前科。
夏逸渊摆摆手。
“验。”
夏辰安的两个肩膀露了出来,工工整整丝毫没有任何被咬的痕迹。
那么现场就只剩一个人。
夏怀冥轻轻叹息。同样也是光洁无瑕。
谢倾珉在一旁,看着他弄完后,赶忙将他衣服弄好。
嗯,只能她看。
谢倾珉唤来小歌。
偷偷在它脚上放了东西。
小歌悄悄飞走,停在树上,没多久了又变了个样子。
它朝夏辰安飞去,目标明确。
脚上的东西完整无误的倒在了他身上。
做完一切后小歌就飞走了。
其他人都不以为然,只当这是夏辰安养的鸽子,如果不是他养的,为什么会停在他肩膀上呢?
男人还跪在地上,双眼有些失焦。
“快看!”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都朝夏辰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