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次郎陷入了回忆。
他也是出生在花街的孩子,不知父母是谁。
所幸他的容貌不错,所不幸的也是他的样貌清秀可人。
总有些贵族崇尚众道之风,好他这一口。
银次郎不乐意,便逃走,成为了花街盗窃小团伙的一员。
名字一换,再用泥巴把浑身搞得脏兮兮,才挡住了觊觎的目光。
天生身手灵敏的他,偷窃成功率很高,再加上脑子足够灵活,渐渐做成了盗窃团伙头目。
若不是遇到来花街觅食的鬼……
银次郎或许会一直这么过下去,小时候以偷窃为生,长大后成为赌场打手、收债人。
银次郎微微眯了眯眼睛,根据人流走向了这里生意最好的一个花街。
熟练地丢下一枚甲州金(大名铸造的金银币),银次郎便和几名游女调笑起来,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和游女们闲谈。
银次郎以游商的身份讲述着各地的经历,一边不着痕迹地打听着奈良城近来的事情。
“奈良城变化很大,我上次来可没这么多武士。”银次郎脸庞坨红道。
一位面涂白粉的圆脸游女面带担忧道:“最近奈良城不少人失踪,还都是男人,银君可要小心。”
失踪?
假装醉酒的银次郎心念一动。
难道奈良城还有其他的鬼?
好歹也是柱,不至于这么拉吧?
还是说有鬼来占地盘了?
银次郎面上不显,内心念头颇多,继续打听消息。
一提到那些还在修缮的花屋,游女们就不怎么聊下去了。
几番拉扯下,确定榨不出更多情报后,银次郎就挑了其中一名游女上楼过夜。
一进屋,银次郎就把游女打昏,丢上床,直接用伪音叫喊着,假装正在办事。
等待一会儿后,银次郎给游女盖上被子,走到了窗户前。
银次郎的和服本就是黑色的,打开窗户,身形轻盈地跃了出去,没入无边夜色之中。
一出门,银次郎就专门往角落等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查探。
见到一个矮小身影时,银次郎迅速跳下,拦住了小孩。
“我有事要问。”
流浪儿、妓女这些人的消息最是灵通。
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总是很敏锐,就像是地震来临前就跑路的蚂蚁一般。
银次郎从袖袋中,拿出几枚钱币,在小孩面前晃了晃。
小孩神情警惕看着银次郎,没开口说话。
银次郎直接丢出一枚钱币。
反正都是鬼杀队给出的资金,花公家钱可不心疼。
小孩手忙脚乱,赶忙接住钱,脸色松快了几分。
“最近奈良城发生了什么?还有之前花街发生的大事。”银次郎开口道。
小孩没什么犹豫,就把银次郎要的消息吐出来了。
“最近失踪的人大部分都是在晚上失踪,还都是男人,而且这些男人都很喜欢来花街潇洒,或是赌鬼……”
“之前有怪物袭击花街,一群穿黑衣服的武士解决了,只是后来那些武士死在了附近的塔楼,尸体都被城主收走了……”
银次郎默默地听完,直接把剩下的钱币丢给对方,闪身离开。
小孩见银次郎离开,收起钱袋,就飞快地窜入了小路,很快就消失无踪。
银次郎又分别问了好几个流浪儿,在这样的撒币大法下,效果自然是可观的,总结对比了一番情报。
得出结论:
奈良城里还有鬼潜藏。
如果要确定那位鬼之始祖的情报,势必要与奈良城的官方接触了。
那天发生动乱后,临时离开的游商太多,根本无从辨别。
先把探查情报,杀鬼的事之后再说。
杀鬼可不在他这次的任务里。
银次郎将主次分得很清楚。
探查完情报后,天光见晓。
时间已经不多。
银次郎就回到了花屋房间,给了游女一笔钱财封口后,躺在床上闭眸休息。
*
在银次郎忙着探查情报时,鸣女也没闲着。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在一条狭窄而幽暗的巷道里,一个身影悄然出现。
一个长发覆面的女人正在把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塞进布袋。
尚未被赐名“鸣女”的女鬼背着布袋步伐轻盈地向城外走去。
那一夜,人生遭逢大变的鸣女逐渐理解了一切,也渐渐适应了作为的鬼的生活。
鸣女不得不承认做鬼可比做人快乐多了。
不用再担心有男人对她欲行不轨,也不用再忍耐男人恶心的视线。
原本在他丈夫失踪后,屡次来骚扰的地痞流氓被她一一解决,让她填饱了肚子。
讨厌男人?
那就杀了呗!
这段日子简直是鸣女的天堂!
每日的捕食,鸣女还是十分谨慎小心,做鬼之前就已经是一名熟练杀人犯的鸣女每次进食都会把人带出城去进食。
熟练地避开守卫,鸣女悄然出了城,来到了深山老林。
鸣女把男人丢出来,扒拉了一番这男人。
这人身上几乎身无分文,一看就知道是被游女榨干了钱财。
将衣服扒掉,鸣女冷漠地将其撕成碎片就地挖坑埋掉,算是消灭线索。
这才施施然地开始进食。
鸣女很节省,几乎把人吃干抹净,只留下不要的皮、头发以及一些碎骨。
吃完,鸣女就把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换掉,从小包袱里拿出另一套衣服换上。
至于吃剩下的‘剩饭’,山林间的野兽会替她解决掉的。
吃完饭,鸣女就松懈下来,开始慢悠悠地走回城,算是散步消食。
一边走着无人小路,鸣女一边思考着奈良城近来的局势。
自从她化鬼之后,吃的人已经快有近百人了。
失踪的男人越来越多,已经开始影响花街的生意,城里也开始加强警戒。
鸣女听到风声,说是有实行宵禁的打算。
最近食量越来越大,该想办法转移进食目标了。
鸣女想,周围村庄是个选择。
鸣女隐隐有了感觉,再吃掉几十人,她大概就能觉醒血鬼术了。
到时候就想办法迁移吧。
鸣女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