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清看阮玉终于下了决定,心中也为姐妹开心。
“阮姐姐,不过我觉得你回去之后暂时先不要提和离的这话!”
这下反倒是阮玉不解了,言清刚刚不是还支持自己和离吗,怎么这阵反倒打退堂鼓了?
瞧出了她目光中的不解,沈言清开口解释。
“你想啊,这谢府能轻易同你和离吗?就算你‘没钱’了,但是你们阮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富商啊,她们不刮掉你一层皮才怪!”
闻言阮玉恍然大悟!
是啊,凭谢府那家人的德行,怎么会轻易的同意自己和离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硬仗。
“这次回去之后,你仍旧如往常一般,别叫他们看出端倪,待寻到合适的时机再行动!”
沈言清道。
“合适的时机?什么才算是合适的时机啊?”阮玉不解。
“你想啊,他们最近才栽了一个大跟头,你回去之后他们难保不会从你身上给讨回来,若是在你身上捞不到好处,他们必定会有所行动。
女方和离本就不是易事,若是能寻到他们的错处,于你而言更加有利!
至于时机我们是需要等的,但你要将表面功夫给做足,万不能让他们寻到你的错处!”
沈言清缓缓分析,那群人怎么会善罢甘休呢,总会在暗地里有小动作的。
如果从阮玉身上捞不到银子,她们当真会当没事发生过吗?
“难怪上次你吩咐小姐,一定要把谢家花她嫁妆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原来是在后面等着呢,娘子你是不是早就想叫小姐和离了?”
红香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去铺子里碰上谢老夫人和夫人的事儿,小姐料到了他们会去铺子里取银子,让自己把她们花小姐钱的事儿给闹大。
自从那次之后,镇上便有了谢府欺压儿媳、算计新妇嫁妆的传言,任凭谢老夫人她们如何解释别人都不信。
而另一边,刚举办完寿宴的谢府现在可谓是鸡飞狗跳。
那日老夫人被气得当众晕倒,在床上躺了整整两日才悠然转醒。
一旁的谢夫人知道这次自己做得有些过了,老夫人昏倒的日子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生怕她醒来之后找自己麻烦。
而她的夫君,看府里乌烟瘴气的,便跑到庄子上去躲清净了,这冷心冷血的模样气得谢夫人直跺脚。
老夫人醒来的时候,谢夫人累极了正在一旁打盹。
想起那日宾客们嫌弃的表情,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到谢夫人脸上。
直打得她从凳子上跌落,头上的钗子也掉了,头发也散了,嘴角还溢出了血。
“你这个蠢货、恶妇!让你办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现在我们谢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说完她好像还不解气,拿起床上的枕头一股脑的向谢夫人打去,一下又一下,密密麻麻犹如雨滴落下。
谢夫人才迷糊了一小会儿,眼皮都还没阂上多久呢,就对上了老夫人的盛怒,心中也是气恼。
这老东西,当初说是一人出一部分银子,好将这寿宴给办下去,谁知道最后给自己的就那么点,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自己吗?
可是婆母的话她哪敢不从,思前想后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便宜的代替呗。
那些鱼啊虾啊,活着的跟死了的价格可谓是天壤之别,反正都是死了没多久的,想必也吃不出什么差别来,于是她全部换成了死虾。
至于酒水这些,酒里面本来就有水,她再加点又如何?当初给那么多人发了帖子,光是买酒不知道就得花费多少两银子!
谢夫人自认为做得已经够好了,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档子事儿。
出事儿以后,不仅这老东西骂自己,连她的夫君也骂自己,可他们也不想想,就那点银子能做什么事儿?
自己也就那么点嫁妆了,若是都拿出来了以后她还怎么活啊?
可是面对盛怒的老夫人,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一味的认错。
“母亲你就饶了我吧,府中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那么点银子,儿媳能将这宴席办出来都已经不错了!”
谢夫人一脸委屈,语气中还透露出丝丝的不满。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怪我不该非要办这个宴席?”
老夫人毕竟才刚刚转醒,刚刚一番动作已然是头晕眼花,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质问道。
“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见她终于消停了,谢夫人也松了一口气,起身整理了自己的头发。
自己好歹也是谢府的当家主母,这老东西竟然当着这些下人的面如此行事,谢夫人恨不得暴起勒死她,可惜她也只敢这般想想。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坚持要办这个寿宴是为了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咱们谢府,这些年以来别人见咱们落败了,当面不说,谁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暗暗嘲笑咱们呢?
若是这个寿宴办成功了,也好歹能挽回些许颜面!如今倒好,不仅没挽回反而都跌尽了!”
谢老夫人越说越气,又狠狠的向谢夫人一巴掌打去。
刚刚整理好的鬓发此刻又散作一团。
听到里面动静的谢安赶紧冲了进来,见母亲披头散发的被训诫,赶紧起来将人扶起。
看到自己儿子进来,谢夫人只觉得满腹委屈,她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而后开口。
“我知道娘的意思,只是这事儿儿媳实在是冤啊!当初这寿宴本该是那阮玉安排的,谁知她又撂挑子不干了,儿媳也是不得已才接下这个重担的啊!母亲要怪也该怪那贱人!”
想起那日情形,谢老夫人和谢夫人都隐隐觉得那阮玉是在装病,如今闹出这些笑话,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母亲你说她这病哪儿就来得这般巧?还有那些铺子,怎么就都经营不好被卖了呢?还有那香妆阁以及分店,卖了那么多香皂出去早该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是被添香楼抢了几日生意罢了,怎么就落到最后欠人钱卖铺子给嫁妆的地步?”
谢夫人早就觉得阮玉是装的了,那老夫人又何曾猜不到呢?
“哼,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不信她能在外面躲一辈子!”
一旁的谢安好似突然才想起自己娶了个夫人似的,如今家里闹成这般模样,她却躲了起来,待回来看自己不好好收拾她一番,好叫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祖母说的对,那女人总归是会回来的,到时候我让她把欠祖母和娘的东西都吐出来。”
听闻此言,谢老夫人心中才舒服多了,寿宴上丢了的面儿,她定要在阮玉那里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