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轶毫无心理准备就被人拉进了屋,正要出声,被对方捂住口鼻压在了门板上。定睛一看,原来是梓婋。
楚轶知道今日梓婋会来参加耿府的寿宴,但着实没想到梓婋会在这里出现。
“你怎么在这里?”楚轶双目瞪圆,面带惊讶,轻声问道。
梓婋竖起手指对他嘘了一声,将他拉到里间的床后:“待在这里别出声别出来!”
说完就快速地调整了情绪,镇静地走到外间。刚到外间,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李护卫,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面有贵客在。”是引领梓婋到这边厢房来的一个婆子。
带头的家丁护院道:“府内进了贼,我等奉命在搜捕。不知道里面是哪位贵客,还请出来相见。”
婆子见事态严重,立马就回道:“李护卫稍等,我跟贵客说一声。”
婆子走到门口,对里屋喊道:“岑老板,府内进了贼人,李护卫在搜捕,为了你的安全,请出来一见。”这婆子说话很有技巧,不说家里护卫要搜屋,而是说为了梓婋的安全请她出来。
梓婋调整好面部表情,声音略带惊讶和惊吓,却没有开门,而是隔着门板问道:“怎么会进了贼呢?抓到了吗?”
李护卫名唤李约,他见梓婋不开门,便也不回答梓婋的话,就大手一挥,示意其他两个护卫进屋搜查。
梓婋本身人就抵住了门板,两个护卫一推之下并没有推开,于是就打算后退两步去撞击。
梓婋察觉到对方要强行破门而入,于是就使劲抵住门板,厉声喝道:“什么意思?这是要强闯?这是耿府的待客之道?叫耿天伟过来见我!”
李约年约四十,身高近九尺,虎背熊腰,身强力壮,是个天生的干护卫的好苗子,说起话来也一板一眼,中气十足:“岑老板是吧!我等身为耿府的护院,有责任确保每位主子和客人安全,进屋搜捕也是职责所在。万一有贼人藏匿在屋内,岑老板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才是耿府亏了待客之道。还请岑老板开门,我们武人力气大,免得再伤了岑老板。”
梓婋高声拒绝道:“多谢关心,我这边没有旁人,只有我自己。若我有危险,我早就出声呼救了,还等得到你们亲自来搜?”
李约皱眉,心里的怀疑越发严重,贼人是追击至此才消失不见的,现在周围被围,很大的概率还在这里哪处藏匿着,难不成岑老板已经被劫持,生命受迫下才拒绝开门为贼人打掩护的?
正当李约决定强行闯入时,耿天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耿天伟心里着急不已,生怕自己的秘密所谓的贼人探听去,听到追击到厢房贼人就不见了的消息后,就连忙赶过来,急的是满头大汗。
李约见到主子到场,就将情况简略一说。耿天伟听了李约的解释,又问站在一边的婆子:“岑老板怎么会在这里?”
婆子恭敬地回道:“回禀少爷,刚才上菜的丫鬟不小心,将汤水洒在了岑老板的身上,老奴带着岑老板到这边厢房洗漱。”
耿天伟这才注意到婆子手上还捧着衣物,的确是梓婋先前进府时所穿的衣物,现在已经清理好,只是还是湿的。
耿天伟压着焦躁的情绪,试探地问道:“岑兄弟,你不要怕,你现在是安全的吗?还是被人挟持了?若是被人挟持了,你就咳嗽一声,我立马让护卫冲进来救你!”
梓婋闻言,心道:这不是傻逼么?还能这样问?若是真的被挟持了,不等我咳嗽一声,我就被杀了。
梓婋淡淡地道:“不必,我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是我现在不方便开门,耿公子,你也看到了,我的衣服在你家仆妇的手上,我现在的装扮不宜和你会面。”
李约上前一步,凑在耿天伟耳边道:“少爷,刚才一共有三个贼人,我和这四位护卫追击其中一个至此,那贼人就没了踪影,这里是供客人小憩的厢房,后面是园子,园子里现在家丁众多,贼人若是蹿进了园子,定然有所警示。可见这个贼人要么就是会飞天遁地,要么就是躲在这几间厢房中了。刚才四个护卫将其他房间都搜过了,没人,只剩下这间。”
耿天伟听懂了李约话中的未尽之意,急切的表情开始变得阴沉起来,虽说梓婋和他合作做生意,但是比起泄露机密,借着梓婋赚的那点钱是轻之又轻了。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耿天伟没再继续劝说梓婋,而是直接叫护卫撞门。
梓婋心知这道门挡不住什么,后退一步站定当众,任由对方撞门而入。
首先冲进来的是李约,李约看到梓婋当场愣住,后面跟着冲进来的护卫也是定在当场,寸步不进。
耿天伟最后进来,对五个毫无进一步动作的人呵斥道:“还不赶紧救......人?!人呢?我岑兄弟呢?”
此时的梓婋披头散发,一身女装,毫无男儿姿态,外面吹进来的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尽显女儿家的娇羞和惊恐。
耿天伟喊打喊杀的话顿时就噎在喉间,咽了几次口水后才奇怪地问道:“你,你是谁?”
梓婋面无表情,双目冷漠:“耿公子,岑洛云就在此,你还要找谁?”
耿天伟不可置信:“你,你是岑洛云?岑洛云是个女的?这怎么可能?!”说着绕着梓婋转了一圈,看来看去,的确是女人。
梓婋原本的衣服脏了,找了耿府的婆子带到厢房洗漱。梓婋是女人,哪怕个子在再拔尖,那也是在女人堆里拔尖,想必男人来说,还是矮小。厢房里准备的男装,穿在身上拖沓松垮,根本出不了这个门,于是就拿了女装暂时应急,脏衣服让婆子拿到盥洗处做紧急处理。
梓婋怒气漫上脸面,不客气地道:“耿公子,我以为勋贵人家,最注重礼数。想不到,原是我对你耿家期待过高了。我是女人怎么了?我一开始没说我现在的装扮不方便见人吗?但你们还是这么直闯进来。怎么?仗着人多,是你的地盘就可以随意欺辱我吗?”
耿天伟这下倒是相信了梓婋房里没有他人了,只是没想到这不开门的原因竟然是这个。耿天伟懊悔不已,先不说和梓婋关系闹僵,就是耽误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那个贼人肯定早就找机会溜了。耿天伟一边对梓婋拱手告罪,一边打发李约带人去别处搜捕。
梓婋见此,哪里肯罢休,何况也要有心做一场欲擒故纵之戏:“耿公子,你就这么让这护卫队的领头走了?”
李约急着去别处追,哪里愿意在这里和梓婋多做纠缠?他转眼看向耿天伟,耿天伟使了个眼色,李约会意,很是能屈能伸地对梓婋道:“这位姑娘,李某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实在是职责在身,不敢有疏漏,这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大人大量。”说着就鞠躬下去,诚意满满。
梓婋并不买账:“刚才这位壮士可是好大的威风呢!岑某可不敢受你这大礼。还有这位妈妈,刚才你就在门外,手上还拿着我的衣服,为何不说清楚我的情况?还让这一帮男人都闯了进来。你是何居心?”
梓婋调转枪头,对上了那个仆妇。仆妇识时务地跪在了地上,连连告饶:“姑娘恕罪,恕罪,府内有贼人闯入,老婆子听到了消息也是慌了,何况李护卫这么大阵仗地过来。老婆子一时紧张,就忘了岑老板的不便了。”
耿天伟见梓婋不依不饶,又急着要去追人,只得亲自赔罪:“哎,云弟,哦不,岑姑娘,岑姑娘,你消消气,如今府内不安,这些个护卫还得去搜捕贼人。在下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你看在咱们合作的份上,就宽宥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