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经纶把秦意带进恒盛之后,松开了她的手。
暖意从手背上消失时,并肩和她走着的男人也加快脚步朝电梯口走去。
秦意知道,他生气了。
她追上他,跟着他上了电梯,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
电梯门很快关上。
秦意小心翼翼地抬头去观察盛经纶的神色,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跟他道个歉。
可她说的是实话,道歉反而显得虚伪。
黑色显示屏上的红色阿拉伯数字一点点变化着。
她在经历过漫长的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你……吃午饭了吗?”
男人余光往后瞥了眼,嗓音说不出的低沉:“没有。”
“你不饿吗?”
“偶尔饿一顿死不了人。”
秦意,“……”
说话挺噎人。
电梯缓缓上行,谁也没有再开口。
到了66楼,两人先后下去,
秦意看着盛经纶阔步朝办公室走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走回工位坐下时,她看了眼时间。
十二点四十五。
他还没吃午饭。
两人毕竟是夫妻,她说了让人不高兴的话被抓个正着,也的确理亏。
如果再让他因为不高兴饿着肚子,就罪加一等了。
秦意打算给他点个外卖。
打开手机看着五花八门的食物,才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他的口味偏好。
喜欢米,还是喜欢面呢?
有没有忌口呢?
秦意本想直接去找徐特助问的,可看着总裁办那么多的秘书,又不想树敌。
最后偷偷发了微信:【徐特助,你知道盛总喜欢吃什么?】
徐特助:【盛总不怎么挑食。】
【米和面他偏向哪个?】
【面吧。】
秦意:【好的,谢谢徐特助。】
徐特助:【太太客气了,关于盛总的一切,只要是您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
秦意,“……”
她头皮发麻了一下。
不过很快便意识到正事儿,切换到外卖软件,找了家评价和销量都不错还距离恒盛比较近的店,点了一份牛肉面。
半个小时后,外卖机器人到达66楼。
秦意出去拿了外卖,回来之后径直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她抬手正要敲门,恰好透过玻璃看到盛经纶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的身影。
抬到一半的手顿住。
脑海中忽然冒出那天他在秦家外面等她,看见她后慌忙将烟灭了的情形。
当时他第二次重申自己会改。
那天之后,秦意再也没有见他点过烟。
世纪云顶没有烟味儿,他的车上也没有。
在两人为数不多的肢体触碰中,他身上的味道也一直是干净清冽的。
可现在,他又抽烟了。
男人原本气宇轩昂的身影在吞云吐雾时显得落寞又孤独,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因为他的影响变得沉重压抑起来。
秦意深吸一口气,敲了门。
“进来。”说话时,他没回头。
她推开门,将外卖放到用餐区之后,走到他身边:“盛总,我给你点了一份面,你先吃饭吧。”
听到她的声音,盛经纶抽烟的动作顿住。
他第一时间收手,折断那支燃了一半的香烟握到掌心捻灭,侧眸看她:“我有让你给我点面?”
“没有,但这不是午饭时间吗?总要吃饭的。”
“你和你前男友大鱼大肉,我就只配吃一碗面?”
秦意,“……”
这有什么可比性吗?
况且那一桌饭,也不是她点的。
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如果你想吃别的,我也可以请你。”
“也?意思是请了前男友,也可以请现任丈夫么?”
秦意抿唇。
她没请前男友。
不过,纠正了用词:“如果你想吃别的,我可以请你。”
男人冷嗤:“我一个你用来挽救家族企业的联姻对象,配吗?”
秦意自知有错,不管怎样,矛盾是她口无遮拦造成的,所以此刻格外耐心:“你不止是我的联姻对象,还是我的合法丈夫,没有人比你更配。”
盛经纶心如死灰的眼神里终于有了点波动。
他看着她:“我打电话问你跟谁一起吃饭,为什么不说?”
后者微微抿唇。
喊她一起吃饭的是秦蔚然,是她的姑姑,也是盛继东的妻子。
她不想说,因为不想让盛经纶以为,她刚进了恒盛就已经开始为秦蔚然夫妻效力,成为监视他的那双眼睛。
她不想他以为,她是在以吃饭的名义跟秦蔚然汇报他在集团的情况。
只是这些话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呢?
他看见的是她和陈司然一起吃饭,还听见了她说那些对他而言很难听的话。
即便解释了,他也不会信。
秦意胡乱编了个理由:“因为你说你最讨厌别人骗你,我怕你知道我是和陈司然一起吃饭,误会我和他藕断丝连。”
男人轻呵:“你们难道不是藕断丝连?”
她缓缓对上他的视线,杏眸无辜柔弱,声音温软婉转:“我说我只是偶然碰到他的,你信吗?”
在他面前,秦意从来淡漠清冷,寡得跟行尸走肉无异。
很多时候,他都有种感觉——
她因为和陈司然分手,对这个世界彻底死心,打算把自己活成一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机器。
可如今,看着她生动的模样,哪怕柔弱,哪怕小心翼翼,还是让他觉得她终于有了情绪,终于像个有生命力的人一样鲜活起来。
是偶然碰到陈司然还是专门约着吃饭,此刻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心底的雀跃犹如火山喷发般涌了出来。
他想吻她,想抱她。
这冲动一旦冒出,便再难控制。
男人长臂伸出拉过秦意,将她抵在落地窗前,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他吻得急切冲动,占有意味明显,且极具侵略性。
他一点点地攻城略池,揽着她的腰按向自己,贪恋着她的柔软甜香,恨不能把她揉进身体里。
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耳中——
“唔!”
“疼……”
“你弄疼我了。”
许是抱怨没有得到回应,她不断地扭动脸,伸手捶打他,在他怀里挣扎。
“放开!”
“你放开我!”
秦意觉得自己要被吻窒息了。
求救无果,叫喊也无用,这种和两年前极度相似的场景把她拉回到那场噩梦中。
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