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她神色僵住,眼底有些慌乱,又或者难堪。
秦意挽唇:“白小姐,我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刷到过你的访谈。”
“你想说什么?”
“你如今的地位和名气来之不易,若是因为一个心思不在你身上的男人毁了自己多年积累的市场风评,就太可惜了。”
白露走近她一步,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你想让我歇了心思,好独自霸占他?”
“我现在不喜欢他。”
“那以后呢?”
秦意答得坦诚:“还没发生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呢?他英俊多金绅士,是个女人恐怕都没办法抵挡他的浪漫攻势。”
白露愣在原地,不再跟上来。
对秦意来说,她和白露不是能交心的关系,一句提醒已经算是多嘴了。
她想清静一下,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有关盛经纶的议论——
“你们看见没,盛经纶又换女朋友了。”
“我觉得这个比以前的都漂亮,不过他怎么那么喜欢换女友啊?”
“他从小父母双亡,二叔二婶终究是别人的爹妈,肯定缺爱啊,长大了想找点女人来满足自己被爱的需求,其实也正常。”
“盛锦川和霍家联姻可谓强强联合,以后恒盛估计也是盛锦川的。”
“谁说不是呢?盛经纶可是长孙,都没见订婚结婚,老二倒是先订婚了,亲儿子还是比侄子近啊。”
“说起来这个盛家长孙也是可怜。”
秦意敛眸。
缺爱,可怜,不被重视。
原来别人背后是这么评价盛经纶的。
说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女性特别容易怜弱,这一刻她竟然对盛经纶生出了同情。
还有点后悔对他总是那么冷淡。
也许和她结婚,他是想好好定下来,过普通夫妻一日三餐的生活呢?
以后还是对他好点吧。
他们一样可怜,应该互相取暖才是。
这场宴会人多嘴杂,讨论几句也无可厚非,秦意不想撞破,回去找盛经纶了。
可他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她看了一圈都没见到人。
倒是看见父母过来了。
秦意上前打招呼:“爸、妈。”
“经纶呢?”
“跟朋友聊天去了。”
秦朝阳点点头。
江澜看向身侧的秦野:“你别老跟着我们,自己去逛逛,说不定能遇见个喜欢女孩子,也省的我跟你爸再替你操心。”
他臭着一张脸:“有意思吗?逼我姐结了婚,又来催我。”
“你怎么说话的?”
“本来就是。”
江澜压低声音:“你个兔崽子,少气我。”
秦野转身走了。
秦意低头扣手机,给盛经纶发消息:【你在哪?】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待在盛经纶身边,似乎比待在父母身边更有安全感。
或许是贪恋他耐着性子哄她的感觉。
又或许,是发现他在两人吵架之后去而复返,让她感觉到哪怕在情绪上头时,她仍被珍视。
消息没人回。
订婚宴正式开始之前,梁若珊也到了。
秦意略带埋怨的嗓音响起:“盛经纶也不知道去哪了,找了半天找不到人。”
“呦,这就难舍难分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奇怪。”
梁若珊笑眯眯的看她。
后者抿唇,呵呵一笑:“毕竟是丈夫。”
订婚仪式准点开始。
盛锦川单膝跪地,给霍知瑶的左手无名指戴上婚戒。
这一幕美满和谐。
只是新人脸上的笑意太过浮于表面。
秦意猜到两个人应该都是迫于家族压力,都不是很愿意。
不过这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事。
她就想知道——
盛经纶到底去哪了?!
“我陪你去找找吧。”梁若珊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开口提议。
秦意回神:“也不用吧?”
“这么久都不见人,感觉有猫腻,他不会被那个女人劫持了吧?”
“你别瞎说。”
梁若珊笑道:“我怎么瞎说了?盛总不是有前科吗?今晚美女这么多,难保没人对他起色心啊,男人嘛,都是来者不拒。”
“那更不用找了,他都来者不拒了,我怎么好破坏人家兴致。”
“捉奸要钱啊。”
秦意看她一眼:“不瞒你说,他已经给了。”
“多少?”
“就……世纪云顶的别墅转给我了。”
梁若珊大为震惊:“卧槽,羡慕哭了,他这么爱你你要不要帮我提一下珠宝广告的事情,让我沾沾光。”
“如果他今晚没找女人的话,可以。”
“盛总对你如此死心塌地,绝对不会找其他女人的!”
秦意一本正经地盯着她:“梁小姐,你变脸真快。”
订婚仪式结束后是晚宴时间。
秦意拉着梁若珊在西区别墅附近走来走去,外面找了一圈都没见人。
她进了别墅客厅。
盛锦川几个哥们儿在客厅玩牌。
有跟盛锦川从小玩到大的一个弟弟认识秦意,放下牌上前打招呼:“小意姐,你什么时候回国了?”
“刚回没多久,你们玩。”
“我加一下你联系方式吧,等锦川有空,一起出来玩。”
若是陌生人秦意就推脱了,可她小时候来姑姑家的时候碰见过林嘉宇好多次,便点了头:“好。”
加微信过程中,秦意问了句:“你们玩牌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锦川的哥哥?”
“经纶哥吗?”
“对。”
林嘉宇扭头:“他刚才还在这儿呢,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
她笑笑:“噢,没事。”
林嘉宇打量她数秒,改备注的时候看似随意地开口:“小意姐,你不会也喜欢经纶哥吧?”
秦意笑了下:“你怎么比小时候还八卦?”
林嘉宇慌了神,耳朵泛红。
“加好了,我先走了。”
“微信联系。”
她点了头,拉着梁若珊上二楼。
梁若珊回头看了林嘉宇一眼,后者赶紧错开尾随两人的视线,回到牌桌前。
她凑到秦意耳边:“那小子喜欢你吧?”
“嘘——”
秦意食指放在唇边,指了指二楼最东边的卧室。
那扇门开了一条缝,像是有人。
她们走过去。
一道熟悉刻意压低的女声响了起来:“经纶哥,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