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目光锐利地在三大家族身上流连，语气森冷。
“我活得好好的，倒是让某些人失望了。”
“不过没关系。”
“我这人向来心软，别人逼到苏家头上来了，我总得还回去……”
说到最后，他笑容越发冰冷：“我听说有人囤积药材，漫天要价？”
“好，我苏某人今天就让你们看看，这江南的药市……到底谁说了算！”
随着苏老爷子一番话的落下，一时间整个大堂内死寂无声。
而黄钱顾三家家主，更是额头冷汗直流，浑身僵硬。
很明显，这场寿宴……俨然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场审判。
大堂内气氛陡然凝滞，仿佛一根绷紧的弦，只需轻轻一拨，便会彻底断裂。
黄兆昌、钱晋舟、顾怀仁三人满脸僵硬，坐在椅子上不敢轻举妄动，背后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浸透。
苏老爷子缓缓坐上主位，姜孟川立在一旁，神色淡漠，眸光如鹰隼般扫过三大家主。
每一寸目光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剖开他们内心的伪装。
“怎么不说话了？”
苏老爷子端起茶杯，轻轻吹散浮沫，淡淡开口：“刚刚不还在关心我的身体？”
“怎么，本人都坐在这里了，各位反倒沉默了？”
听到苏老爷子这番话，黄兆昌手指微微发颤，强笑着站起身：“老爷子言重了，我们这些小辈关心您是应该的。”
“只是……只是您病重的消息传了出去，我们实在是太担心了，才想着多探探情况。”
然而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苏老爷子直接打断。
“探情况？”
苏老爷子冷哼一声，抬眸冷冷看着他：“探到连药材都敢哄抬十倍的价格？”
黄兆昌闻言脸色剧变，连忙摆手：“误会！都是误会！”
“都是下面人贪心，回去我一定严惩不贷！”
苏老爷子闻言挑了挑眉毛，略带几分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是下面人贪心，还是上面的人撑不住？”
此话一出，黄兆昌的脸色瞬间白了。
一旁的钱晋舟见状，知道不能再让黄兆昌一人扛着。
他端起酒杯，佯装镇定地笑道：“老爷子，我们三家和苏家交情匪浅，怎么可能趁人之危呢？”
“这次药材之事，恐怕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在背后挑拨离间，想坐收渔利！”
“毕竟……苏家若是垮了，江南商路可是要变天的。”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摘清了自己，还顺势将矛头指向了其他隐匿在暗处的势力。
可姜孟川却嗤笑一声，眸底冷意翻涌：“说得好听。”
“若真是被人挑拨，那三家怎么偏偏同时抬价？”
他缓缓踱步到三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语气讽刺：“你们这反应……倒像是提前串通好了一样。”
看到姜孟川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黄兆昌握紧拳头，额角青筋直跳，险些绷不住直接翻脸。
但顾怀仁却突然站了起来，脸上堆满笑意，连声说道：“姜大人说笑了，我们哪敢跟苏家作对？”
“这江南地界，苏家可是百年根基。”
“我们商贾之家，靠的就是一条平稳的商道。”
“只要老爷子康复，我们三家定会全力配合！”
“药材什么的……分文不取！就当是给老爷子贺寿了！”
他说着，立刻朝黄兆昌和钱晋舟二人使了个眼色。
黄兆昌和钱晋舟虽然满心不甘，但也只能咬牙赔笑：“对对对！”
“药材立刻送来！哪里还敢收钱！”
姜孟川看着三人脸上那扭曲的笑容，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
他们看似认输，实则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暂时退让。
毕竟苏老爷子还没死，他们不敢撕破脸。
可一旦苏家真正露出疲态，他们必定第一个扑上来撕咬。
这些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眼看着苏老爷子没有再讨要说法，三大家主回到座位，觥筹交错间，各自交换眼神。
他们虽然妥协，但心中早已暗流涌动，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而就在宴席行至半途，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不好了！”
只见一个家仆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刚刚收到消息，苏家在北边的药材铺子被人放火烧了！”
随着家仆话音的落下，大堂瞬间一片哗然！
苏绾更是脸色骤变，神色中尽是难以置信：“什么？！”
苏老爷子猛地攥紧扶手，双目圆瞪，气得浑身发抖。
黄兆昌三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低声开口说道：“江南最近不太平，恐怕是流寇作乱？”
姜孟川眸光森冷，压根不信这种鬼话。
他缓缓抬眸，目光直直落在黄兆昌身上，语气幽冷：“黄家主，听说那药铺的房契……前几日刚买了你们黄家的仓库？”
突然被姜孟川点到名字，黄兆昌浑身一颤，连忙摇头：“冤枉啊！这……这只是巧合！”
“巧合？”
姜孟川缓步逼近，声音低沉：“我看更像是你们狗急跳墙，明着不敢动，暗里就放火？”
“烧了药铺，让苏家彻底拿不到药材。”
“再等着老爷子熬不住，你们好捡现成？”
黄兆昌闻言顿时面色一白，他万万没有想到，姜孟川居然会如此不留情面的将他们的小九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一时间他被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嘴唇哆嗦：“姜大人……您、您不能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姜孟川冷冷一笑，忽然抬手，一道身影瞬间被拖进大堂。
那是个满身焦黑的伙计，被人打得奄奄一息。
他一看到黄兆昌，立刻哭嚎起来：“黄、黄老爷！”
“您明明说烧了铺子，事成之后就给我二十两银子！”
“怎么现在不认账了！”
随着这人话音的落下，整个大堂瞬间炸开！
黄兆昌脸色惨白，瘫软在地，满头冷汗，飞快的思考着该怎样狡辩。
而一旁的钱晋舟和顾怀仁也彻底坐不住了，双手颤抖，满眼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