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歪着头,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陈阿娇,只见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便又转头对窦漪房说:“孙儿想着还是先解决外患比较好。”
重色不行。(房)
窦漪房轻轻放下茶杯,轻轻叹气,严肃说,“如果内部的忧患不除去,又如何能够有力地去抗击匈奴呢?
陛下,如果内外夹击,当如何?”
刘彻听了这话,陷入了沉默。
窦漪房伸出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画着什么,大汉疆域图,点洞庭湖,“那长安王难道是个安分的人吗?还有那晋王他就安分守己吗?”
“他们在隔江观陛下如何处理?”
窦漪房在桌上画的正是那些远离中央的地方藩王。但是以楼层划分。
刘彻思考着,楼不变,但人可以走。
他们以下欺上,窦漪房的意思是可以用下面的人来替换掉这些不安分的藩王。
刘彻顿时明白了祖母的意思,说道:“祖母,他们……”
窦漪房伸出手指,犹如指点江山一般,郑重地说:“臣就是臣,君就是君,要做到物尽其用。”
刘彻不禁回忆起,军队里有九成的将士都是从地方招募上来的。
这些将士要先被灌输统一思想,然后才被送上战场。有利于作战。
陈阿娇却并不认同刘彻的观点,她觉得这样做是在浪费将士的生命,而且是在自己人内部消耗力量。
同时,她也不认同窦漪房的观点,刘彻毕竟是少年天子,在朝中还没有足够的信服力,只怕到时候用起来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可怎么办呢?陈阿娇单手撑着头,轻轻叹息着。
窦漪房察觉到了陈阿娇的异样,“阿娇,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刘彻也随着窦漪房的目光看向了陈阿娇。
陈阿娇抬起头,睁着眼睛说瞎话:“外祖母,我是看到书中的人物好可怜啊。”
窦漪房听了,笑着打趣道:“阿娇要是这样心不在焉的,就不喜欢回甘泉宫玩了吧。”
陈阿娇也不拖沓,干脆地起身走了。
刘彻留意到陈阿娇的书并没有翻几页,眼神中对她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宫道之上,陈阿娇微微侧身,将嘴贴近椒儿的耳畔,轻声说道:“椒儿,你可知道,淮南王怕是要倒台了。
那田蚡应该会想要放弃刘陵,以此来保全自己。尽量保全她。”
陈阿娇的脑海里只回荡着“物尽其用”这四个字。
在她看来,刘陵可是打探情报的一把好手,这一点是众人皆知的。
她不禁暗自思索,自己是不是可以依据这样的情况去类推其他事情呢?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这肯定不对。
椒儿轻轻摇了摇头,眼睛里带着一丝疑虑,“殿下,椒儿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了,顺利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般。”
陈阿娇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坐在辇上,眼睛望向那高高的宫墙,若有所思地说:“这阻碍嘛,只怕……”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刘嫖在推进只怕两个人背道而驰。
在刘陵出宫之前,她秘密地见了卫子夫,两个人详详细细地交谈了许久,只是这件事情没有其他人知晓。
太学隔壁街道,馆陶公主坐在马车里,下人汇报。
馆陶公主听到下人的汇报后,伸手掀开帘子,脸上带着一抹冷笑,不屑地说道:“哼,狗就是改不了吃屎的毛病,老鼠也永远改不了偷吃的习性。”
一旁的春和听到公主这样说,忍不住开口劝道:“公主,他们都会改变的呀。殿下现在不也在努力改变自己吗?”
馆陶公主却一脸决然,摆了摆手,“不必多说。找到他们,然后把他们押回公主府。”
春和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轻轻叹息着,心中暗自担忧,只怕那两位公子这一回是凶多吉少了。
在公主的心里,现在或许只剩下殿下这一个希望了。
只是殿下却违背公主心意。
隆虑公主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宫来,一见到王太后,便径直扑进她的怀里,一言不发,只是嘤嘤哭泣着。
王太后轻轻搂着隆虑公主,温柔地安抚着她,眼中满是关切,“怎么了,孩子?莫要哭了,有什么事尽管和母后说。”
隆虑公主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说道:“母后,陈蟜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隆虑公主本是汉景帝夫人生下的女儿,当初被刘嫖求了去,嫁给陈蟜。
谁曾想,这陈蟜竟是这般不堪之人。
他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喜好“人妻”,还喜欢角色扮演。
王太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生怕陈蟜对自己的女儿有家暴之举,赶忙焦急地询问:“他是不是打你了,孩子?”
隆虑公主摇了摇头,抽噎着说:“不是的,母后。
是陈蟜他作奸犯科,做出了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
王太后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说:“他不是应该在太学学习吗?太皇太后都下旨了,他怎么还不安心读书呢?”
隆虑公主咬了咬嘴唇,恨恨地说:“母后,那陈蟜他抢夺人家的妻子,还把那女子藏起来做外室呢。”
王太后听闻此言,惊得两眼一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太学读着圣贤书,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那太学可是教导礼仪道德的地方,他这样如何对得起圣贤的教诲,如何能做出养外室这种违背道德之事。”
隆虑公主紧紧扯着王太后的衣服,似乎想要把心中的委屈和愤怒都通过这个动作发泄出来,“母后,他还让那个女子当书童,这样他就可以随时随地行那苟且之事了。”
王太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竟晕了过去。
宫里乱成一团,宫女们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宦官们也都乱了阵脚,整个宫殿鸡飞狗跳。
甘泉宫
陈阿娇嘴角微微上扬,偷偷地乐着,自言自语道:“隆虑公主向来是最老实安分的,怎么会突然想去考御状呢?
这可不像她的作风啊。”
一旁的椒儿小声地附和着,悄悄说:“翁主事让隆虑公主知晓,打通任督二脉。隆虑公主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喜欢上丞相的儿子——窦涛了。”
陈阿娇听闻,心中满是疑惑,“舅舅的儿子?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