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旦闹大,便有了窦漪房、王太后和刘嫖三人的三堂会审。
窦漪房拄着拐杖,满脸带着怒气,声音低沉而威严地问道:“这到底是为何?”
陈阿娇刚想先开口说话,却被刘彻截住了话头。
刘彻赶忙上前一步,说道:“阿娇她啊,只是闹了点小脾气。祖母,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的。”
刘彻心里很清楚,他现在仅仅拥有部分的实权,在这大汉的朝堂之上,目前窦漪房才是真正掌握大权的人。
而陈阿娇不会真受罚,刷窦漪房好感。为妻的丈夫在对于窦漪房特别的。
刘彻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王太后,眼神中透露出求助的意味。
窦漪房听了刘彻的话,面色依然露出不悦的神色,对着陈阿娇呵斥道:“阿娇!你不可如此胡闹。”
王太后在心中默默数了三下,然后提高声音说道:“夫妻之间交流的时候常常会有矛盾产生的,母后。”
刘嫖一心想要护住陈阿娇,于是抢在前面先开口说道:“陈阿娇啊,你又在胡闹了。”
陈阿娇一下子就懂了刘嫖的意思,她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故意火上浇油,说道:“不是的,外祖母,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求陛下放开我吧。”
王太后听了陈阿娇的话,又一次露出了生气的样子,刚要起身被雪鸢压下来。
王太后彻底开摆,坐在那里发起呆来。
她心中不禁暗自想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用处啊。
不过影响不到我。
窦漪房听闻陈阿娇称呼刘彻为“陛下”,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满。
毕竟他们二人自幼一同长大,如此生分实在不应该。
她微微皱起眉头说道:“阿娇,你们之间的情分
阿娇啊,这礼可不是这样用的。”
陈阿娇却不甘示弱,当即顶嘴道:“外祖母,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这是规矩。”
刘彻见势不妙,慌忙解释:“阿娇和别人不一样的。”
陈阿娇情绪激动起来,拖着病体在殿中指着刘彻的所作所为,大声说道:“哪里有什么不一样?”
话刚说完,她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窦漪房考虑到陈阿娇的身体状况,便说道:“馆陶,你带阿娇下去吧。”
陈阿娇与刘嫖成功中途退场休息。
陈阿娇拉着刘嫖来到偏殿,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嘴里嘟囔着:“嗯,身上还有印子呢。”
刘嫖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用茶水去温热那印子,疑惑地问:“这是为何?”
陈阿娇有气无力地说:“我命不久矣,不想再要他了。”
喝假药喝多了。
刘嫖一听,“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就算你陈阿娇死了,那也是皇后,你要是退了,窦氏就得退出长安。你的目地吧。”
这窦漪房已经时日无多,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要是皇后不再是陈阿娇,那窦氏确实只能退出长安。
陈阿娇抱紧椒儿递来的毯子,缓缓地说:“嗯,只要他们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母亲,您收手吧。”
刘嫖警觉地问:“你知道了什么?”
她本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陈阿娇的眼神中逐渐有了玩味的神色,说道:“隆虑公主为什么进宫?
陈蟜、陈须两位兄长死后,财产怎么不见踪迹了?
窦涛又是谁的人?吾金挂着官职,不会是……”办公署☆
刘嫖笑了笑,不屑地说:“你还想保下我?陈阿娇,别做梦了。
你这个养尊处优的二世祖都能知道的事情,刘彻的祖母难道会不知道吗?”
陈阿娇之所以故意忽视刘彻与窦漪房,其中或许有着诸多复杂的缘由。
也许她心中对刘彻有着诸多的不满与怨恨,刘彻的一些行为可能深深伤害了她,让她不想再对他有任何的关注与回应。
而对于窦漪房,也许她察觉到自己在窦漪房眼中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心中产生了抵触情绪,所以选择用忽视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刘嫖轻轻抚摸着陈阿娇,关切地说:“阿娇啊,要对自己好一点,可别再喝那些假药了。”
她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陈阿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抱住刘嫖,声音有些哽咽:“所以,母亲您……”
她意识到刘嫖可能是在以身谋求陛下的宽恕。
刘嫖平日里所做的那些事情,杀人放火之类的行径,刘彻真的会一无所知吗?
答案是否定的。
刘彻并非不知,而是在他看来,刘嫖还有可利用之处,要做到物尽其用。
刘嫖难道不也有可能是那种像“刘陵”一样的人吗?
她也在这宫廷的权力争斗中,运用自己的手段,为自己或者家族谋求利益,哪怕手段并不光明正大。
陈阿娇再一次踏入椒房殿,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了,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窦漪房,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她心中暗自思忖,外祖母爱自己是千真万确的,可利用自己这一点也不假。
一旁的刘嫖却恰恰相反,她满面春风,笑意盈盈地说道:“母亲,嫂嫂,阿娇知道错了。”
陈阿娇见状,也顺势而为,恭恭敬敬地行拜礼,轻声说道:“外祖母,母后,儿臣知错了。”
说话间,她的眼角隐隐泛起泪花,带着不满的情绪看了刘嫖一眼。
刘彻察觉到了陈阿娇的情绪,伸手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压低声音说道:“阿娇,我错了。”
陈阿娇微微转过头,冷冷地说:“刘彘,日后我不会再使小性子了。”
哼,再这样下去,直接把你逼死得了。
她又想起后睛说过的话,和皇帝太过亲近的人往往死得快。
刘彻啊,你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王太后这个时候充当起了老好人,她笑着对窦漪房说:“母后,这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胡闹罢了。”
刘嫖接收到王太后的眼神示意,赶忙附和道:“可不是吗。陛下,您快带着皇后离开吧。”
刘彻听了,便拉着陈阿娇离开了椒房殿。
刘嫖和王太后于是联手哄起了窦漪房。
陈阿娇走出椒房殿后,看着那炎炎烈日,没有温暖,感觉自己穿得实在是太少了。
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有点冷。
刘彻注意到了陈阿娇的停顿,以为她在担心卫子夫受封的事情,便赶忙说道:“你身体不好,这些都没什么的。卫氏可以封。”
然而,陈阿娇只是单纯地觉得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