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上的星星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苏麻喇姑拎着食盒缓缓走近殿内,然后替福临揉腿。
花贝子则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让孟古青感觉到疼痛,惊醒正熟睡的孟古青。
她轻轻掀开她的裤脚一看,发现并没有淤青。
娘娘是什么人呀,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吃苦受累的。
苏麻喇姑抹着眼泪,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殿下啊,您可不要任性了。娘娘这都是为了您好啊,您可千万不要心生怨气。”
福临倒吸一口冷气,疲惫使他没有睁开眼睛。
殿内只有两支蜡烛在燃烧着,那微弱的光亮,似乎是害怕被别人发现似的。
在灯光通亮的议政厅里,静郡王坐在高位之上,“诸位都知道皇宫里的奇事吧,咱们的圣上就像在玩躲猫猫一样,都已经十四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安郡王坐在右下侧的位置上,反驳静郡王说:“圣上像个孩子,这难道不是你我之福吗?要是像皇太极在位时那样互相争抢,你我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吗?”
欲郡王展开半身瘫痪在太师椅上,向邻座盈郡王嘲笑道:“安郡王与圣上同属一脉,自然是要为圣上效命的,可是我们肩负着监督之权,可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才好。”
武郡王闭眼,手敲椅头,“老夫已经活了五十多年,还有些旧时的趣味之心,静郡王您这话可有些严重了。”
静郡王带有审问看向,“索大人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
索尼和鳌拜与其他人有所不同,他们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努力才得以高升的,而不是凭借家族势力。
所以他们更加懂得皇太后的心思。
支持庄太妃的几位郡王,或是依靠家族上升的郡王,看向索尼与鳌拜。
索尼故作姿态地摸了摸已经花白的胡子,“太后娘娘已经罚皇上和皇后跪了,静郡王您难道觉得还不够吗?”
鳌拜挺了挺他那大肚腩,张嘴笑,“索尼,你真是老糊涂了,连话都不会说。静郡王您可不要见怪啊。”
索尼和鳌拜这种抱团的行为,让静郡王无可奈何。
毕竟他们俩可是皇太后的人啊。
索尼暗自思索着:静郡王平日里可不蠢笨,今天这事儿有些蹊跷。
鳌拜也在思考着,他的目光与索尼一对视,就立刻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大殿之内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如同死水一般。
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小算盘,根本没有人再听静郡王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安郡王却提出一个主意:“不如在开春的时候让皇上观看行刑吧。”
鳌拜用他那雄厚的声音,“可以,皇上也该长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
其他人没有办法,只得跟着附和。静郡王的脸色变得像墨一样黑。
殿内热闹起,诸位郡王或笑或冷漠。
海浪一波又一波,总有一个波涛拍在沙浪上回不来。
一个太监带着一个宫女从偏门进入了紫禁城,一路上畅通无阻。
这个宫女顶替了原本在御书房的香儿,专门负责为福临端茶倒水。
她袖口之下,那红肿的水泡已经破裂,开始流脓。
在宫房里无人注意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细针,将那些脓一点点收集起来,放在一个白色的瓷瓶之中。
福临跪了整整一夜,等他醒来的时候,看到苏麻喇姑正在伺候自己用膳。
他心里明白,这惩罚算是过去了。
而孟古青呢,依旧睡得十分香甜。
花贝子轻轻拍了拍她,轻声呼唤道:“皇后娘娘,该用早膳了。”
福临吃着花卷,喝着豆浆,没有奏折要处理,还能自然睡醒。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惬意了。
他心情舒畅,胃口也特别好,一口气吃了一根油条、两个花卷,还喝了半碗豆浆。
苏麻喇姑见福临吃得这么香,心里便踏实了,这样她就能安心地回去向孝庄皇太后复命了。
佟妃得知福临受罚的消息后,千方百计地想要为福临送去温暖,以此来巩固自己在福临心中解语花的形象。
等这两人打扫干净并且离开之后,孟古青手里拿着半块油条,调侃地说道:“佟妃一个人就为圣上排解忧愁了呢。”
福临跪得端端正正的,想起佟妃那俏皮的模样,便说道:“嗯,佟妃乖巧温顺又懂事,心里只想着朕呢。”
孟古青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她记忆中的佟妃和福临口中所说的佟妃好像有些对不上号呢。
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嗯,这下算是懂了。
受罚结束后,福临返回御书房,看到有个宫女像是快要晕倒了,便皱着眉头说道:“吴良铺,管好你手底下的人。”
吴良铺赶忙弯下腰,同时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拖下去。真是个晦气的东西。”
宫女被拖拽着的时候,手臂上的水泡露了出来。
吴良铺见状,咬着牙恨恨地说:“晦气,把她用过的东西和她一起烧了。
你们其他人用艾叶熏一熏。”
“哎呦,我的皇上。”吴良铺变声,弯腰装滑稽样子进御书房。
随后,吴良铺便劝福临离开御书房,到偏殿去处理政务。
而御书房里的宫人则忙着用艾叶熏屋子。
宫人为应太妃插戴钗饰,从铜镜里可以看到应太妃的模样,她年龄已经不小了。
应太妃神色平静地说:“没事,按计划继续进行。”
那个太监听了之后便退下了,他就是那个把染病宫女带进宫来的人。
应太妃眉眼弯弯,像是在算计着什么,轻声说道:“处理得干净些,可别被染上病才好。”
“是。”
凤凰楼里上上下下的宫女和太监都戴着口罩熏艾草。
其他太妃正坐在庭院里逗趣解闷呢,看到应太妃戴着钗饰从楼里出来,免不了在背后说些闲言碎语。
这凤凰楼啊,是皇太极死后妃嫔们集体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