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涌是麻涌镇的一个村,村子不大,工厂不多,除了耀辉五金制品有限公司规模大些外,还有家香港人办的制衣公司。
那家公司据说有两千多人,百分之九十五的是女工。
欧涌市场的消费人群,大多也就是这两家公司的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市场内经营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单位办公,如银行、邮政、医院等,距离麻涌镇也远,打工的人要逛商场大部分人还是去中堂镇,因为到那边近一点,交通也方便,有麻涌到莞城的公共汽车,欧涌是途中经过的站。
那家制衣厂常年加班,如果不是有人会出来吃早点,一般很少见到那个公司的人。
一凡来这里这么久了也从来没有认识一个那家公司的人,反而自己公司的人与那家公司的人平时来往密切,不知是不是瞄准了那家公司的女人。
在这里上班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市场里有家台球场,露天的卡拉oK场所,还有一家环境简陋的录相厅,最豪华的是新世界大酒店的KtV,可是工人消费不起。
这里的打工仔一般晚上没什么事就会去看看录相,录相厅放的都是港台片,大多是毛片,那里生意不错,主要的原因是大部分放三级片,还有就是场内有女人干些不三不四的生意,因而有些打工仔趋之若骛。
公司餐厅有台大电视,电视节目内容随机播放,也没人去调过节目,久而久之就连遥控器都不知放在哪里,晚上九点就会关门,员工坐在一起看电视的基本就是吃饭那段时间。
晚上,丁爱玲说总是窝在客厅里看电视没点意思,邀一凡去看录像。
一凡跟她解释说,没必要去看录像,录像厅环境差,又闷热,乱七八糟的。
她说,自己也想去尝试一下打工人的生活。
一凡不便把里面的一些丑事跟她说明白,她仍然坚持去看一场录像。
一凡没办法,既然阻止不了她,就从了她的意,陪她去看一场。
录像厅距公司大约两里路程,步行也就十分钟左右,两人来到录像厅,也不问是什么片子,买好两张票后就进了放映厅里。
录像厅的座位都是两人木沙发,水泥地面,屋顶是铁棚,上面的吊扇“呜呜”地作响,真让人担心什么时候会跌落下来,里面相当闷热,坐在那不到十分钟就全身是汗,两人挨在一起都有种汗渍渍的感觉。
晚上放的是日本三级片,镜头相当火辣,一凡都觉得看不下去,想叫丁爱玲退场,看看她不愿离去的样子也就坚持了下来。
大约放了有二十分钟,有几个中年打工女人打扮的,穿戴得不伦不类,一看那装束就知道她们土得掉渣,既想学时髦,又赶不上形势,她们在过道上走来走去,有的直接坐到有空位的男人身边,问他们要不要服务。
自然,大家都知道所谓的服务就是给男人撸几下串,让男人们过几下旱瘾,男人们趁机打ball, 来抚慰那颗饥渴的心。
价钱极低,十块钱一次,很多打工男人喜欢这种残花败草,寻找久旱后沾一点雨露的慰藉。
投影屏幕上的镜头比录像厅里的镜头更热烈。
一凡低声对丁爱玲说,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辱没了眼睛。
她听到一凡说离开,起身拉着一凡的手朝厅外走去。
两人慢步回去的路上,丁爱玲问一凡,刚才那些女人是干什么的。
一凡说:“你听说过中国抗日战争时期的慰安妇吗?这些就是打工慰安妇。”
丁爱玲似乎听懂了一凡的话,靠在他肩上,说录像都够辣的了,想不到现场还有更火辣的。
两人走了没多远,丁爱玲要一凡抱紧她。
她说,过几天要回新加坡,陪父亲去趟欧洲,去谈一笔订单,要一凡晚上陪陪她。
一凡紧紧地抱着她,知道录像给她带来视觉冲击很大。
回到套间,麦小宁还没下班,两人就坐在沙发上聊天,丁爱玲反复强调公司的生产运作问题,要一凡有什么事及时告诉她。
两人聊了至少有半个小时,九点半,麦小宁下班后回到套间。
丁爱玲要她坐下说说话,她告诉麦小宁,后天就要回新加坡,交代她要管好生产上的事,特别提到安全和质量的问题,还问了麦小宁,车间还有没有什么困难。
麦小宁说没什么困难,自己会尽心尽力抓好安全生产的同时,把生产效率抓上去,尽量降低废品率。
聊了一会儿天之后,麦小宁提议出去吃点宵夜。
想想也是,在欧涌这么久大家还从来没出去吃过宵夜。
丁爱玲同意,说,顺便把覃可带上,一凡只管陪同。
三女一男来到老乡管师傅家的餐馆里,麦小宁点了些清淡些的食物,叫了一瓶白酒。
几人边吃边聊,三人说话,一凡自然没有插嘴的机会,只管吃菜喝酒。
老管端着一杯酒过来敬酒,说,感谢一凡一直关照他的业务和店里的生意。
一凡叫他坐下一起吃,她老婆忙完手中的活后,也端过杯来敬大家的酒。
夜宵足足吃了有两个小时,丁爱玲特别吩咐覃可千万要抓好产品质量,要管好这支质检队伍,有事多与麦姐和一凡沟通,把质量搞上去,质量上去了,自然订单就来了,没有质量的公司是没有生命力的。
覃可点头表示听懂了丁爱玲的话,说,一定会团结在张总和麦姐的周围,跟随丁小姐的步伐,齐心协力把公司做好,做大、做强。
麦小宁说,丁小姐,你在外面尽管放心,我们大家都会紧跟你们的步伐,听从一凡的安排,啃下每一个订单任务。
四五个人喝了两瓶白酒,丁爱玲不知是高兴还是伤感,喝得有点醉。
一凡从来也没见她喝过这么多酒,买单后叫麦小宁和覃可扶着她回公司。
丁爱玲睡下后,叫一凡倒水给她喝,麦小宁听到后,端着一杯水进了她的房间。
一凡跟麦小宁说,你去睡吧,劳累一天了,然后自己坐在客厅里拿起今天的统计报表在看。
一凡担心丁爱玲喝醉了,还会有什么要求,等到十二点后,觉得应该会没什么事。
刚踏入房间,听到丁爱玲在叫自己,一凡走进她的房间,丁爱玲说头有点疼,要一凡帮她按一按。
一凡关上门后,把丁爱玲的头靠在自己腿上,帮她按摩了起来,问她感觉怎样,她说舒服一些了,然后丁爱玲抱着一凡叫他今晚别走了,要他留在她的房间里。
一凡知道自从晚上陪她看了一会录像后,她表现出来的反常态,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帮她脱去外套,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去了客厅倒了一杯开水端了进来。
关掉灯后,躺在了丁爱玲的身边,抱着她睡。
晚上两三点钟,丁爱玲起来找水喝,一凡打开灯,端起桌上的开水喂给她喝,她喝过水后,伏在了一凡的怀里,两人在酒精的催动下,进入了云雨巫山。
“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
《孟子告子上》曰:“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