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一凡私人请了公司所有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去新世界大酒店吃饭。
丁爱玲十分高兴,举起杯中的果汁说:“这次上海家博会之行收获巨大,全都是一凡的功劳,谢谢一凡!同时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以后还要辛苦各位!”
大家吃完晚饭后各自步行回公司,车子只留给丁爱玲,在车上丁爱玲轻轻地对一凡说“晚上唾在酒店”。
自从丁爱玲这次来东莞公司后,再也没见到她以前天真的笑容,再也没有象原来那样粘着一凡,一凡感到失落的同时,觉得她心中一定有事,或者事情会与自己有关。
一凡也觉得丁爱玲几个月没有任何声息一定是有原因的,但他猜不到,他心中宁愿相信丁爱玲忙,忙得忘记了东莞还有家公司,忘记曾经和她一起奋斗的自己,忙得忘记曾经的种种过往,也不相信她会有任何的散失。
直到在上海家博会见到她时,看到她的变化,心里有了一丁点的答案,但这答案很模糊,静下心来想想,甚至乎想否定自己心中所想。
她真的变了吗?一凡不相信这个答案。
晚上丁爱玲主动提出两人去酒店开房,也许她是有话对自己说,想把近段时间以来的种种说给一凡听,尤其是这次,一凡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帮她拿下近五千万人民币的订单,她觉得有些事得告诉那个一心为自己,为公司的傻大头张一凡。
两人在车子上坐了很久,两人也没什么话说,好像也提不出话题来说,外面熙熙攘攘过往的人和车,而车内静得可怕,静得让人窒息,两人有时侧眼看看彼此,少了以前的那份缠绵与激情。
晚上九点,见外面没什么人走动了,丁爱玲说:“我们上去吧!”
一凡打开车门,搂着她去前台办理好住宿手续,然后拿着房卡,搂着丁爱玲上电梯,进房间。
丁爱玲先去洗了一个澡,然后换着一凡去洗澡,洗漱完之后两人靠在沙发上。
一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紧紧地抱住丁爱玲,去吻她,一开始丁爱玲无动于衷,后来慢慢地迎合着一凡,接受一凡的爱抚。
几分钟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丁爱玲“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一凡抱紧她,自己感到丁爱玲有点莫名其妙,拍拍她的后背,尽量地让她放松,渐渐地她平息了下来。
一凡把她抱到床上,自己躺在她身边,她眼神有些空洞,看着天花板,眼睛一动不动,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十几分钟后,她终于爆出一句:“对不起,一凡,我杀了我们的孩子,我觉得无脸见你,所以一直躲着你,无法面对你。”
一凡被她所说的话雷倒了,默默地看着她,见她两眼的泪,用手将她流在脸颊的眼泪擦干,轻轻地抱着她的头,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说:“别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过去了就算了吧。”
丁爱玲转身抱着一凡,把脸埋在一凡的胸膛里,静静地,呼吸着一凡身上的气息。
她侧转身,望了望一凡说:“自从欧洲回到新加坡之后,发现自己的例假停了,早上起床后就想呕吐,我才发现自己已怀上了你的孩子。
就在那一刻,我感到害怕,感到惊慌失措,又不敢告诉我的母亲,生怕她追问孩子是谁的,我怕伤害你的同时,又怕伤害到孩子,我强忍着怀孕的反应,独自一个人出外旅游了一个月。
可是自己后来想想,纸终将包不住火,还是回到了家。”
一凡就这样手撑着下巴,静静地聆听她的诉说,偶尔见她流泪,就将她们眼泪擦干,他也知道,丁爱玲心中的泪恐怕以后永远也擦不干。
丁爱玲接着说:“回到家之后,我母亲发现我的不正常,看到我孕期的反应,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强忍泪水,点头告诉了母亲,自己的确是怀孕了。
那段时候我爸不在家,去了澳大利亚,母亲建议我去打掉肚里的孩子,可我想把孩子生下来,死活不同意去处理掉肚里的孩子,他毕竟是一个生命,是我一生以来怀的第一个孩子,我跟我妈闹翻了,她说,再不处理掉孩子,到时我爸回来知道这样的事,会活活把他气死,没有办法,我爱我爸,我爱我妈,我也爱你,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我妈陪着我打掉了我们的骨肉。”
丁爱玲又再一次的哭了起来,这次的哭带着悲伤,带着内疚,带着自己对骨肉抛弃的悔恨。
静了静她又说:“处理了孩子之后,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我知道我会得报应的,我天天祈祷自己的孩子能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很好,能投胎到一个好的家庭,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默默地祈求神明原谅自己,原谅自己的狠心,天天呆在家里,足足的半个月没有出过门,幸好后来我父亲回来之后,自己马上调整过来,不让他看出我曾经造下的孽。
母亲也帮我把这事隐瞒了下来,直到七月份之后我才又返回了公司,帮助我爸管起了事务。
后来我母亲开始打听,在东莞公司负责的人是谁,也问过我,我跟她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人长得高大,英俊,知识渊博,处事得体,把东莞的公司经营得也很好。
我母亲一度想让我父亲把你开了,让人接替你,但最终没说出口,后来我说了我的病是你治好的之后,她从此再也没再提过此事,只是让我尽量少来东莞,说慢慢地就会把你忘记。
我做不到,每天睁开眼全是你,一闲下来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很想飞到你的身边来。
如果这次不是有美国客商要来考察公司,我也会从上海直接飞到新加坡,幸亏有你,把这个客商留了下来,签订了这么一个大合同。
上午我跟我父亲通话时,他对你很有信心,说这一切你都能搞定,让我不要去插手,说这次也让你单独去处理,他说,很想把你调到新加坡去,让你在那边独挡一面,真的,我父亲说,从来没见过有你这样有商业天赋的人,我父亲很喜欢你。”
一凡笑笑,见她说话的语气没有了原来的伤感,心中也跟着高兴起来,叫她别想太多,如果两人真有缘份再拥有孩子,以后就一定有的。
丁爱玲不接一凡的话,自顾自地说:“一凡,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可惜的是你已有了家室,我知道我们两人在一起没有结果,但我们曾经拥有过就够了,不论我在哪里,你都要知道,我心里都会挂念你的,放心,我永远是你心中的爱玲。
即使以后我们没有孩子,我也会一样的,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给予过我的一切,等条件成熟了,我们再怀一个孩子,把他生在中国,让我父母都不知道,我们偷偷地把他抚养成人。”
一凡听到这,紧紧地抱紧丁爱玲,被她这种飞蛾扑火般的决心而感动,士为知己者而死,也不过如此。
夜已深,酒店外面的路灯也暗了下来,外面也渐渐地沉寂了起来,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丁爱玲再也没说什么。
一凡知道,她要说的也是自己心中要对她说的,关掉灯,抱着她,享受着自己两人的世界,久别胜新婚,两人离开了这么久,依旧缠绵,依然亲热如当初。
丁爱玲放下了负担,把所有积压在心头的痛诉说出来,如释负重,深深地呼吸之后,把一凡贴得更紧,生怕稍一放手,那个日思夜想的男人又会像在新加坡一样,醒来后,床上有两个枕头,一个是自己的,另外一个也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