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北渊带回来一个消息。
“羡之,那个说书先生是昌宁县的学子,名叫叶知秋,原本还算富裕,但是三年前父母意外身亡,就留下他一人,渐渐的家境凋零,这次是来青州府参加乡试,此人听说这里热闹,便想着来说书挣些银两度日。”
沈羡之自然不相信,但是他想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之前去云间来的时候,听别人说柳娘子也是三年前被卖到那里的,看来这群人都是三年前被安排进来的。
不过他嘴上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沈北渊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虽如此,但对此人还是要多长个心眼,谨慎些总是好的。”
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沈羡之心情有些低落,背后之人对青州的谋算三年前就开始了。
回到院子里,刚坐下,就见吉庆拿着一张帖子进来。
“少爷,王文彦公子递了帖子给您,邀请您明日去墨涟斋去参加诗会。”
沈羡之接过帖子,奇怪的问道:“诗会?我记得前几天因为他与云间来的柳娘子走的太近,导致被王大人关了禁闭,怎么如今被出来了?”
吉庆摇头道:“小的也不知道,王公子的小厮递了帖子后,还没等小的问他就急匆匆走了,那少爷您去吗?”
沈羡之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
次日上午,他便前往墨涟斋。
才进门,就见里面来了不少人,基本上都不认识。
“他是谁啊?”
“不知道,没见过。”
沈羡之才进去,就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
一个身穿碧色儒袍的男子走了过来,先是行了一礼,“在下许凊,昌宁县人,敢问这位公子贵姓,怎么从未见过你?”
这人话刚说完,就听一个声音道:“羡之兄来了,快快入座。”
沈羡之一瞧,王文彦正坐在,摆于莲花池边的位子上,而身边竟然带着柳娘子。
“文彦兄,好兴致,我还以为你在家正为乡试苦读呢。”
王文彦尴尬的笑了笑,他父亲这几天正忙着筹集粮草,如今好不容易找借口出来,说道:“与其闭门造车,还不如与诸位交流交流。”
这时候,一位衣着华丽,神情中满是傲气的年轻男子,瞧着沈羡之年龄小就有些轻视,于是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道:“哟,王公子,此人是谁?竟来的这般迟,难不成不知道来的都有谁吗?”
王文彦赶紧打圆场,“来来来,秦公子还不认识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沈羡之,其父是沈北渊沈大人,他呀,不仅是举人,而且还是省元,所以我特地请了他。”
然后又给沈羡之介绍道:“这位是秦元梁,他祖父——秦老大人正是当年的帝师,前些年告老还乡居住在怀乡县,他这次也是来参加乡试的。”
“见过秦公子。”
秦元梁一听这话,顿时收起了傲慢的嘴脸,因为他听祖父说起过沈北渊,此人当年可是状元,而且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官场士子之间颇有名望,更别说长子沈羡之还考了个省元,资质不在其父之下。
“哦,原来是沈公子,快快入座,一会可要不吝赐教啊。”
柳娘子见大家都坐下之后,便起身未为众人添茶,“文彦还在厅堂那边设了笔墨纸砚,今日妾身何其有幸,竟能见到秦公子和沈公子的墨宝。”
王文彦也笑道:“是啊,我知道羡之兄早就中了举人,学识必定在我等之上,正好可以让大家见识一番羡之兄的文采,再说,柳娘早就想认识一下我们青州的沈大才子。”
沈羡之唇角微微带着弧度,似笑非笑的看向柳娘子,“哦,青州有学之士者众多,沈某人可不敢称作才子啊。”
“谦虚了,谦虚了,虽说文无第一,武没第二,但如今你已经是举人,而我等虽然通过了院试,但是参加乡试,可见比我等强。”秦元梁笑道。
柳娘子被沈羡之看的有些发毛,不禁怀疑自己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因为王文彦原本在家安分的读书,还是她暗示可以办一场诗会,并且请沈羡之参加。
王文彦今天举行这一场诗会算是顺水推舟,他听父亲说起过沈大人和沈羡之,嘴里满是赞誉,今日他给了对方这样一个交友的机会,将来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于是便说道:“就是,咱们青州素来文风较盛,今日在场之人,未来肯定有人会出现在官场之上,正好大家好好交流一番。”
众人纷纷称是,气氛一时融洽起来。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走进来,在王文彦耳边低语几句。王文彦脸色微变,随即笑着对众人道:“诸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不多时,王文彦返回,身后还跟着一人,这人沈羡之竟然认识!